不過還好,四神湯的味道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怎麼樣?”
“不錯,安安很厲害。”
聽到率真的誇獎,蔺思安立馬膨脹起來,還沒得意多久,眼前就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線,嗯?
包子身上戴着亮亮的珠寶,從傅承的衣袖裡爬出來。
“…………”
它沒管蔺思安的沉默,撲騰兩下羽毛,走到陽光能夠照射到的位置,挺起胸脯,更加刺眼了。
“你送的?”蔺思安一言難盡地看向同樣一言難盡的傅承。
“它自己挑的。”
在蔓延的沉默中,包子還在擺動身姿做出妖娆的姿态,竭盡全力展現它脖子上挂着的亮晶晶,倒是沒能讓坐着的兩人羨慕,但卻驚豔了嗅到香味摸過來的大王。
“!”居然比它豬豬大王還要閃!
“哼哼!”它撲到蔺思安懷裡,指着包子,豬豬也要。
包子得意地看着它,綠豆大小的眼睛裡充滿了輕蔑。
大王被狠狠氣到了,豆豆眼迸發出憤怒的火光,朝包子撲過去,打成一團。
“都住手!”
蔺思安抄起湯匙,大王和包子的腦袋上各冒出一個小包,雖然很痛,但還是不服氣地看着對方。
傅承看着手裡送回來的湯匙,默默放下。
“說了多少次了要好好想相處,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包子,你脖子上的東西我就要沒收了,大王,還有你的小衣服。”
“咕咕!”
“哼哼!”一人一鳥頭搖得像撥浪鼓,紛紛表示拒絕。
“很好,現在握手言和。”
大王和包子聽懂了,但待在原地,晃晃腦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蔺思安被氣到了,顫抖着肩膀,看向傅承,你來。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話,會很不妙,不過這種時間應該說什麼,他完全不知道,“你們兩個要是乖乖握手言和,就從我的私庫中可拿走一樣寶物。”
“!”
“!”寶物!
這兩個字顯然觸動了大王和包子的心,大王毫不猶豫地伸出蹄子,碰上包子軟絨絨的翅膀,上下晃了晃,表示它們之間友愛極了。
蔺思安看着兩人逢場作戲的模樣,不是很贊同,“你太寵它們了。”
“沒關系,一點小玩意兒。”
直到薛言端着一溜兒的箱子上來的時候,蔺思安才恍然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什麼小玩意兒。
琳琅滿目的珠寶出現在眼前,羊脂玉镯白潤透亮,翡翠腰佩精雕細琢、清新雅緻,就連最角落裡的點翠簪都沉澱着昂貴的氣息。
“這叫一點小玩意兒?”就算是在丞相府中也沒見過這種仗勢,大王和包子什麼都不懂,蹦進去一頓翻找。
“這種東西我很多,你喜歡的話可以挑挑看。”幾乎每天都有人往府裡送這種東西,對于他而言真算不上有多值錢,他關心的蔺思安的反應。
蔺思安确實是被這番架勢震驚到了,這些珠寶對于傅承來說都是小打小鬧的話,那他帶給傅承的那些東西豈不是就像沙土一樣嘛。
果然,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這樣的東西在丞相府裡看多了嗎?
蔺思安随意地翻看着,裡面不乏有些易碎的瓷器,大王肉鼓鼓的身子到處亂晃,看得他觸目驚心,但願不要把老蔺賠得傾家蕩産。
玉器被一層一層翻開,露出了藏在底下的一隻竹箫,樸素的外表看起來格格不入,卻吸引了他的視線。
“傅承,這也是你的嗎?”
看向他手上的竹箫,傅承點點頭,好久沒有吹過了。
“吹給我聽聽!”蔺思安興奮地湊上去。
“…………”這麼說不是謙虛,是真的很久沒有吹過了,不如說,本來就是半吊子,幼時起興跟着兄長學了一段時間,還沒學成興趣就消退了,後來就再沒碰過,“我吹得不好。”
“沒關系沒關系。”在蔺思安眼裡,傅承就是全能的。
歎了口氣,掏出帕子将上面的灰塵擦拭幹淨,放在薄唇邊,輕輕吐氣。
“呋————”
“…………”
“…………”蔺思安充滿期待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溜圓的眼睛眯起來,疑惑極了,他恍惚轉頭。
“真是的大王,别發出奇怪的聲音,我都聽不到竹箫的聲音了,不好意思傅承,你能再吹一遍嗎?”
“…………”有這麼難聽嗎,都開始逃避現實了,“咳咳,這根竹箫已經好久沒吹了,下次吧,換一根好一點的吹給你聽。”
“嗯嗯,也好。”他感覺今天耳朵的狀态不是很好,剛剛都幻聽了呢。
“那麼就來說說你逃課的事情。”
“…………”今天也不怎麼适宜談論逃課的話題呢。
“為什麼沒去上課?”
“我去了的,隻是中途跑出來了。”
傅承也沒有責怪他,隻是看着他一臉心虛又不太服氣的表情,“安安不喜歡待在書院裡嗎?”
“不喜歡。”
“為什麼?”
蔺思安低下頭,眼睛裡的光黯淡下去,“傅承,你覺得我像是當官的料嗎?”沒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往下說:“你看,我不擅長學習,對宮中的事務也不熟悉,很不協調吧,既然不當官,留在書院裡學習又是為了什麼呢?”
傅承從以前就發現了,蔺思安對于學習這件事有着異常強烈的抵觸心理,明明平時都樂呵呵的,一談學習就會立馬變得消極,原先他以為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學習,如今看來似乎還有什麼深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