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借殿下吉言。”蔺弘文苦笑兩聲,心裡直歎氣。
“我就先走了,接下來還要辛苦蔺相了。”
“殿下真的不回來了嗎?”蔺弘文認為,現下幼帝逐漸懂事,但行事還是過于稚嫩,這是傅承回歸朝堂的最好時機。
“我現在有更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就不回去了。”
蔺弘文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總感覺轉身的時候看到他輕笑了一下,是看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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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習面無表情地站在桃花樹下,稱職地扮演一個啞巴,他可是傅承手下的精英侍衛,沒什麼難得倒他。
不過總是會有意外狀态,比如現在,大王吃完了野果,圍在他周邊轉啊轉。
最後在他身後站定,提起兩隻蹄子,拽着他的衣擺就往上爬。
天氣逐漸回溫,薛習今天穿得衣服不是很厚,材質也沒有那麼牢固,而正巧,大王也是一隻敦實的小豬,正拼命往上爬。
薛習一隻手緊緊拽着褲子,另一隻手伸到背後去抓大王。
作為一隻無所事事的小豬,它剛剛吃野果填飽了肚子,現在正是睡午覺的好時候,它遍觀整座院子,終于找到了心儀的被褥。
可“被褥”不太聽話,竟然想把它甩下去,一氣之下,米粒大的牙齒一發狠,磕掉了兩顆。
“…………”薛習看着手掌上的牙印,再看看肩上瞪大了豆豆眼的大王,不好。
“嗚嗚嗚嗚嗚。”
響亮的哭嚎一下子就引起了不遠處蔺思安和周弈的注意。
隻見大王騎在薛習腰上,後蹄緊緊蹬着他的褲子,前蹄夾着頭發使勁拽,蠶豆大的淚珠一滴接着一滴地從豆豆眼上滑落。
“怎麼了這是?”
“…………”
“嗚嗚嗚嗚嗚。”
“說話呀。”蔺思安看着也着急。
周弈從後面緩步上來,“思安,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完了,忘人設了。
蔺思安想把大王抱下來,可它拽着薛習的頭發不肯松蹄。
“大王你聽話,我給你摘你喜歡的花花,還有你喜歡的土豆湯。”
大王還是不松手,扯着嗓子嚎。
完了,連花花和土豆湯都沒用了,隻能硬拽。
薛習一手拽着褲子,一手拉住頭發,臉都憋紅了硬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最後大王還是被拽下來了,連同薛習的頭發一起,小炮彈一樣撞在蔺思安身上,一時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完了,要被傅承罵了!
“小心………”周弈想上前拽住他,可畢竟不過是一介書生,餘光瞥見左側旋過一個黑色的影子。
“啊。”沒有像預想中那樣凄慘地摔在地上,背後抵住了一堵溫暖的牆。
“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小心一點。”他才剛踏進後院,就看到蔺思安抱着大王朝後面摔去,要是一個不好砸到地上的碎石,可不是躺個把月就好的。
“對不起,”他乖乖道歉,“你幫我看看大王,它很不對勁。”
傅承将視線下移,大王還在不停掉着淚珠,蹄子上死死拽着薛習的頭發不肯放。
仔細一看,被野果染成紅色的嘴角有一串更加鮮紅的印迹。
“張嘴。”
“嗚嗚嗚嗚嗚。”大王使勁搖頭。
“大王你聽話。”蔺思安擠着他的腮幫子強硬地撬開。
“!”本來就沒幾顆的牙齒突然缺了兩顆,看上去格外滑稽,“大王,你的牙怎麼沒啦?”
薛習緩緩擡起手,手指的指節處赫然出現了兩個小坑,上面鑲嵌着兩個小小的牙齒。
大王哭得都快暈過去了,看見自己的兩顆小牙,立馬撲過去又親又舔,又覺得生氣,還想給他來一口,但怕牙再掉,隻狠狠給了兩蹄子。
“怎麼辦,要不要緊啊?”蔺思安有些擔心,他也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啊。
“沒關系,先别着急,周府應該有大夫才對。”傅承将視線放到一旁愣着的周弈身上。
“哦對,有的,你們稍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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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帶着大夫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大王已經哭自閉了,把肉肉的身體蜷成一團,一抖一抖的,怎麼都不肯再張嘴了。
“怎麼了這是?”
“大夫你快給它看看,牙都沒了。”
方大夫看着眼前一團的軟肉,也覺得頭疼,他也沒給豬看過病啊,不過幼時家裡養過豬,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勉強能看。
“張開嘴讓我看看。”
蔺思安再次強硬地打開大王的嘴,“怎麼樣啊大夫?”
“它幾歲了?”
“不知道啊。”
“…………”方大夫疑惑地看了眼蔺思安,不過這豬看起來也不大,“應該隻是乳牙脫落,不礙事,過段時間就長出來了。”
“還會長出來嗎?”
“哈哈,那當然,小豬也是會換牙的,不必要太緊張,這兩天吃得清淡些,就沒問題了。”
蔺思安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大王,你聽到沒,牙還會長出來的。”
手中的肉團突然冒出個頭,豆豆眼充滿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我們大王長大啦,都要換牙了呀。”
知道自己沒事,大王也樂呵呵起來,它要長成一隻壯壯的小豬啦!
周弈立在旁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對着身邊的傅承開口,“那個,薛大哥,思安是怎麼和大王交談的啊?”
“…………”傅承看着一人一豬和諧的場面,他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物種相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