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接過,在衆人的注視下輕輕抿了一口,和他想象中甜滋滋的味道不一樣,首先嘗到的是辣味,一路順着食道灼燒着,不适感讓他一下子眉頭緊鎖。
“怎麼不好喝?”
“好辣。”舌頭上還在持續地火辣辣的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幾人看着蔺思安臉頰上的兩團紅暈,覺得有些好笑,“那你喝這個吧,這個酒沒那麼烈。”
蔺思安接過,嘗了一口,果然,口感要舒緩很多,“嘿嘿,好喝。”
幾人哄笑着圍成一團,一邊喝酒,一邊吃肉,燕和宴很自然地和他們混成一團。
他們聊天的内容蔺思安聽不懂,這樣的氣氛他也很陌生,老蔺是個文人,他娘也隻喜歡些文雅的活動,整座丞相府裡最活潑的就數他了。
看着他們開始劃拳,蔺思安拍拍身邊的人,“你們是怎麼和燕和宴玩到一起去的啊?”
“啊,這個啊,燕哥雖然為正三品文官,但是他一直有個想去邊境參兵的願望。”
“那為什麼後來沒去?”蔺思安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酒,好奇問道。
“這個嘛………”他神色有些異常,“燕哥他們家的狀況多多少少有些複雜,他爹一直很反對他去參兵,他娘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自從妹妹出生之後,他娘身體就不太好了,為了家裡着想,燕哥最終還是走了仕途之路。”
原來是這樣啊…………
“害,不說這些,思安你要不要也來玩玩?”
蔺思安搖搖頭,“不了,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你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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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隻手捧着酒杯,一隻手托着小馬紮,在牢房裡逛了逛,還真讓他遇見了熟人。
把小馬紮放好,舒舒服服地坐上去,“好巧啊。”
王掌櫃坐在牢房内的茅草堆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動作,“你幹嘛?”
“你講點話本給我聽聽呗。”
“你有病啊,老子憑什麼給你講?”
“那你等一會兒。”蔺思安将酒杯放下,飛快跑開,在王掌櫃一頭霧水之下又很快回來,還帶了個人。
“趙大哥?”
“就是他,”蔺思安指着王掌櫃的方向,“他剛剛罵我。”
趙宇不耐煩地看向王掌櫃,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牢中看到這個人了,每次都是因為兜售假貨。
“就是你,欺負我們燕哥的朋友?”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啊!”王掌櫃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趙宇一腳踢在鐵門上,“老實點聽到沒。”
王掌櫃連連點頭。
見他還算老實,趙宇轉過身,換了一臉燦爛的笑容,“喏,安哥,鞭子給你,他不聽話你就抽他。”
“謝謝你。”蔺思安感動地接過。
“小事小事,有事再叫我。”趙宇揮揮手離開,隻留下一臉震驚的王掌櫃。
舒舒服服地重新坐會小馬紮上,“來,講吧。”
“…………”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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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坐在膳桌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外面的天色,桌上的小排骨已經冷掉了,上面浮了一層白白的油。
“殿下,荀小姐午邊左右就回去了。”
“那他人呢?”
“和燕公子走了,聽說是去喝酒去了。”
傅承冷笑一聲,他倒是想知道什麼酒那麼好喝,連小排骨都可以不要了。
“去哪裡喝酒了?”
薛言有一瞬間的沉默,“在永碌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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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來逮人的時候,燕和宴已經玩瘋了,外面的褂子脫掉,一隻腿架在桌子上,一隻手搖着骰子,裡面酒氣和汗味混成一團。
帶領傅承進來的侍衛看到這一幕不禁冒冷汗。
大王肚子撐撐地躺在一邊,暈乎乎的,毫不在意自己被人墊在胳膊肘下,吐出小舌頭一點一點舔不知道誰杯中的酒。
傅承掏出袖中的帕子,捂住嘴,緩緩靠近燕和宴身後。
有些眼尖的侍衛看到,立馬噤聲退後。
“來來來,下一個是誰,别都往後退啊,怎麼,不敢喝啊?”
趙宇有些不忍看,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幹嘛啊,别拽人。”燕和宴不耐煩地拍開,頭上突然遭受重擊。
“靠!”一陣眩暈,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被打的,“連小爺我都敢………”
轉過頭看到傅承的臉,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安安呢?”他找了半天沒看到。
不過還沒等到回答,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放聲大笑,好了,不用問了。
朝燕和宴看了一眼,走向笑聲傳來的方向。
蔺思安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笑得仰倒在小馬紮上,聽到身側傳來的腳步聲,他側過頭,眉眼彎彎的。
“傅承,你來接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