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時辰後,蔺思安意識到了,天賦這個事情,是很難獲得的,老天已經賦予了他種田的天賦,會不會搭房子就無所謂了吧。
大王聽着耳邊的動靜逐漸減弱,轉過頭,看着眼前四不像的茅草堆看了半晌,又轉回去,不忍直視。
“…………”
哼,沒見識的豬,安安才不會和一隻豬計較呢…………越想越氣,安安他啊,是絕對不會和一隻豬計較的!
他還要給他的菜澆水,走之前還不忘把大王擺成四腳朝天的樣子,讓他翻不來身,然後迅速溜走,剩大王在原地動彈不得集得直哼哼。
山上不比山下,幹什麼都方便,這山頂上離得最近的池塘也有很長一段路,僅管昨天還鑿過,今天又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費了好大的力才把它重新鑿開。
好累啊,要是水池近一點就好了。
對了,傅承的院子裡就有一汪水池呀!嘿嘿嘿嘿嘿…………
等他澆完水,突然聞到一股焦香,什麼味道,明明才吃完點心,這會兒居然又餓了,好歹毒!
尋着味道的源頭,蔺思安回到了大樹底下。
隻見大王靠近火堆的一側肚子毛被燒得漆黑,可它還是四腳朝天的姿勢,哼唧得好大聲。
“天呐,大王!”安安火速把大王從火堆旁挪開,檢查它有沒有事。
“哼哼哼哼哼!”大王生氣了,不肯面向他,把自己蜷成一團,但因為肚子實在太鼓,隻能圍成一個半圓。
“對不起大王,是我錯了,給我看看你的傷口。”蔺思安強行把它撥開,還好,隻是燒了點毛,沒有其他大礙。
見它還是哼唧得很傷心,安安隻能把他抱在懷裡安慰:“沒關系的大王,隻要把黑黑的毛去掉,你又會變成全甯安最漂亮的小豬啦!”
“哼哼?”
“當然是真的啦,你等着哦。”蔺思安沒有剪刀,隻有除雜草用的鐮刀,最小的也比大王要長上一截,它怕大王亂動,就用稻草把他綁着。
大王看了一樣刀子,就使勁掙紮,它還可以搶救一下的!
“你别動呀大王,萬一割到肉就不好啦!”
書房内,傅承坐在雕花小椅上悠閑地看着書,隻聽外面一陣吵鬧,看看時辰是可以用午膳了,想到門外的小乞丐,早飯都沒得吃,中飯估計也沒有,讓他一起吃吧。
慢悠悠地晃出去,就見蔺思安一手拿着鐮刀,一手按着他的那隻豬崽,口中還念念有詞:“沒關系的大王,我刀很快的,你不會痛的。”
“…………”他以為,那隻豬是養着玩的,原來是儲備糧。
蔺思安擡眼,看見傅承站在面前,手下一松,鐮刀落在距離大王隻在毫厘之間,大王吓得棕色的毛都變白了,瞬間昏死過去。
“……………………”
“大王的毛被烤焦了,我想給它剃掉,可我這裡隻有鐮刀。”
原來是這樣,“我府上有剪子,去我那裡吧。”
“那真是太好了!”
蔺思安一手拽着昏過去的大王,跟着傅承身後走進了大門。
看到他大搖大擺的樣子,薛言又是兩眼昏花,恨不得不長眼睛。
侍女拿到豬的時侯,内心是震驚的,在聽到主子讓她們幫忙剪掉燒焦了的毛的時侯,内心是崩潰的,蒼天啊,這豬不全身是棕色的嘛,哪裡能分辨出焦沒焦啊。
“怎麼辦啊?”
“……總之,先洗一洗吧。”
外面的水太冷,蔺思安擔心大王會生病,就沒給他沐浴過,身上的泥厚厚地結了一層,還得多虧了這層泥,它才沒完全烤熟。
泥色的漿水換了一盆又一盆,終于現出了大王的本色。
“………”
“………”居然這麼粉嫩!
兩人小心翼翼地剪掉燒焦的毛,露出了蓬松絨毛下的軟軟的肚子,覺得有趣,戳一下,還是覺得有趣,再戳一下。
大王在幹擾下悠悠轉醒,看着眼前兩張陌生的臉,蔺思安又不在旁邊,吓得一動都不敢動。
“天呐,它僵住了。”
“怎麼辦,叫殿下過來吧。”
蔺思安趁着大王剪毛的空隙,也去洗了個澡,溫熱的流水順着發絲緩緩落下,洗去身上的髒污,原本白嫩的臉蛋終于恢複了原樣。
洗得差不多了,他從木桶裡站起來,水珠順着脖頸落下,滴了滿地。
“安安,你的衣…………”傅承看着眼前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臉,愣在原地,你誰啊?
“啊,謝謝,放在那裡就好了。”蔺思安披上裡衣,不甚在意地道了聲謝。
傅承看看安安的臉,再看看泥漿水,再看看臉,這是,在外面流浪多久了啊,可憐見的。
“你的豬已經剪好了,就是你不在它好像有點應激。”
“這麼快?”蔺思安穿上最後一件外袍,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快帶我去看看!”
大王還是一動都不敢動,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剛想飛撲上去,又停住腳步,盯着蔺思安的臉看了好半晌,又在他腳邊反複嗅聞,最後後退幾步,又僵住了。
“怎麼了大王,你不認識我了嗎?是我呀!”
熟悉的聲音響起,大王才認出來,哼唧哼唧就往他懷裡鑽。
蔺思安興奮地把他抱到銅鏡前,“大王你快看,黑黑的毛已經沒有啦!”
大王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身上秃了一大塊,它不敢置信地再看一眼,還是秃的。
兩隻豆豆眼瞪得溜圓,随後直挺挺地倒在梳妝台上,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