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顔色逐漸由淺藍色變成深藍色,她回頭看他,分不清那泛着光的深藍色是海水的顔色還是他的眼眸,她幾乎要溺斃。
“舒顔……舒顔……”
她要死了,但每次她覺得自己快要死的時候,他就會重新讓她呼吸,而她廉價的求生欲,迫使她重新進氣。
“你求我,舒顔,你求我我就給你。”
她偏不。
他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卻看不到自己想看的,聽不到自己想聽的。
背後與身前,是冰火兩重天,一隻大手攥着一隻小手,用熱氣在玻璃窗上留下交替的印記。
印記逐漸模糊、然後消失、然後重現。
……
舒顔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就對上一雙含/着殘留情/欲的藍色眼眸,自己枕在他的懷裡。
正常人應該會被吓一跳,但舒顔經曆過多次,已經習慣了。
“幾點了?”
岑盡白用另一隻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淩晨三點。”
舒顔嗯了一聲,往另一側挪去,離開他的臂彎,再次睡前,小聲說:“可以麻煩你幫我準備一套衣服嗎?謝謝了。”
岑盡白望着她的背影,遲遲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臂。
模糊間,舒顔聽見一陣鈴聲,但很快就沒了,身邊的人似乎下了床,但是這并不關她的事。
……
男人的背影隐匿在漆黑的夜中,他站立在這棟樓的最高層,聽着海浪拍打的聲音,風将他的頭發吹起,露出一張靡麗到極緻的臉。
“Dylan,你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埋怨。
岑盡白的手撥弄着欄杆處無意長出的小草,懶懶地回答:“不知道。”
電話那邊的人着急了:“哎,不是,Dylan,你上個月跟我說什麼,你找到靈感了,很快就會回來,你現在跟我說,不知道?你知不知道Aaron在這邊快被氣瘋了?那個展覽,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辦?”
食指撥弄着小草脆弱的葉子,隻需要一根手指,小草就不堪重負了。
他最讨厭不堪一擊的脆弱生命。
“沒了我,就不能辦了嗎?”相對于對面的人,岑盡白的語氣太過閑散,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小草在他指中搖搖晃晃,可憐極了,最終他還是将手收回來。
綠油油的,還怪可愛,沒那麼礙眼。
那邊已經開始了鬼哭狼嚎:“沒了你我們怎麼辦?!這個展覽是用你的名字進行宣傳的,你的風格太過獨特,一眼就能看出來。不行,求求你了,上帝啊,你快回來吧!”
岑盡白将手機挪遠,“你好吵。”
幸好他走到頂層,不然該吵醒她了。
“知道了,已經在畫了,不過我并不打算現在回去,我的靈感還在這裡,如果你們還想要我的畫的話,就少打擾我。”岑盡白的聲音很輕,透露出一點磁性。
“挂了。”
“等等!”
岑盡白皺着眉,終于有些不耐煩,“嗯?”
“岑大畫家,你不對勁,”周事和肯定地說,“你今天說話怎麼那麼溫柔,我耳朵快要聽懷孕了,你是不是——”
“滾。”岑盡白果斷挂斷電話。
那邊的周事和聽完這句滾,總算是有些舒坦了,“這才正常嘛。”
岑盡白望着夜晚裡平靜的海面,站在那一會兒,回到了房間。
舒顔仍舊保持着她離開的姿勢,岑盡白上/床後,輕輕将她人翻過來面對她,凝視她片刻,讓她枕到自己手臂上,埋在她胸/前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舒顔被吓了一跳,但是胸/前紮人的觸感告訴她,他們就是以一種極其羞.恥的姿勢睡在一起。
她一動,岑盡白就醒了。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好看,岑盡白從來不是清爽那一卦的,相反,他在某些時刻,比女孩還漂亮。
比如現在。
最惹眼的是他的耳釘處,藍色的鑽石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輝,下面的皮膚腫起,充血一般的紅,被蹂.躏狠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