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皺了眉,拿過那點心看了看,李昭魚卻不在意似的,“皇兄也嘗嘗。”
李原剛要出聲阻止,可李昭魚已經入口,他看着李昭魚,便也嘗了嘗。
那宮女控制不住地在發抖,往日放下點心李昭魚便也讓她離開了,可今日卻遲遲沒有聽見聲音。
她後背一層的冷汗,強撐着擡眼卻正好對上李昭魚的目光,她渾身汗毛豎起,豆大的汗珠落下,很久才聽見李昭魚讓她下去的聲音。
那宮女如釋重負,很快退下,幾乎要亂了腳步。
但就在剛要邁出大殿的一刻,後面嘩啦的聲音響起,随之而來的是李原厲聲喊叫的聲音。
“昭魚!昭魚!”
“來人!傳太醫!”
那宮女被進來的人撞到,幾近暈厥,轉頭時對上李原的目光,她被那眼神扼住,如同窒息。
她喃喃的聲音響起,“不……不是我……”
李昭魚蒼白的面容在猩紅的帷帳中格外刺目,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幾乎要讓李原眼睛泣血。
太醫一番查看,最後隻說:“這是……中毒。”
李原聽見這兩個字便震怒,“給朕查!”
很快,宮裡上上下下都被清查,可今日查出來的食物都是無毒,那宮女便被崔引誅帶進了暗曳司,可她卻是也一無所知,那點心李原親自用了更是沒什麼大礙。
太醫上上下下查驗,也查不出個什麼毒。
文竹一臉擔憂緊張,她給李昭魚擦了臉上的汗,收東西時候手一滑,一旁的盞子打翻,裡面的涼飲撒了一地。
她忙跪下請罪,李原擺擺手讓她下去,太醫卻道了一聲慢。
那太醫聞了裡面的茶飲,又看向了那點心,“金箔,是金箔。”
李原咬牙,“什麼?”
太醫道:“長公主近日多夢憂思,這茶飲是太醫院特制的,裡面藥材和金箔相克,長公主若是連日都食了金箔,那藥性會變成毒性,這用量雖少,可是金箔不易克化,積在體内,早晚要發作。”
文竹當即大哭,“這幾日皇後娘娘連日都送來點心,上面都有金箔。”
李原咬牙,“好得很,來人!”
崔引誅當即跪下,“陛下!”
太醫知道了病症很快就下去配藥了,殿内隻剩下了侍候的文竹和跪下的崔引誅。
崔引誅道:“涼州在安西,沈中衛前去剿匪平亂,這京都趙家為大,陛下若是處置皇後,怕是趙家會狗急跳牆。”
崔引誅也想手刃那趙家女,她也憂心李昭魚,可如今卻不是好的時機,處處危機四伏,一旦打破這個平衡,那怕是後患無窮。
李原冷笑着,“朕坐上皇位又如何?連她都護不好……”
崔引誅看着眼前的聖上,目光灼灼,“陛下靜待時機,早晚有一日可以為長公主報仇。”
文竹絞着帕子的手一緊,銅盆裡嘩嘩的水聲打破了寂靜。
床榻上的人額上冒着汗,李原伸手把帕子接過來,“給我吧。”
文竹忙遞上帕子,守在一旁。
崔引誅松了一口氣,但面色仍舊凝重,不多時,皇後親來探望,被崔引誅擋了回去,她知道,陛下不是不能隐忍的,可涉及到李昭魚的安危,他不會忍,若是讓趙氏進去了,血濺當場也不是沒有可能,可若真是那樣,天下當真是要亂了。
趙氏看上去萬分焦急的樣子,崔引誅解釋了一番便也随她去了。
可趙氏轉身離開時臉上卻實實在在地有幾分擔憂之色了。
“蠢貨!”
趙康在殿内指着趙芷便罵,皇後又如何,還不是她趙家人,一個女人而已,不是她也會有别人,本以為她算是老實,可沒想到這蠢貨竟然如此行事。
趙芷眼角也墜着淚珠,語氣嗫嚅,“我隻是……隻是瞧着她不順眼……”
趙康大怒,“你算什麼東西你看不順眼她?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趙芷啜泣,“兄長,京都我們趙家獨大,有什麼好怕的,那個長公主看着不言語,可手裡握着的權柄太大了,若是不能轄制不如趁早除之啊。”
趙康恨恨道:“這要看……安西究竟是什麼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