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最後一個春天,父親帶她去上正統着付課,學習如何端正地穿好和服,以及如何端正穿了和服後的舉止行為。課程結束的後一天剛巧是誘的十六歲生日,那是一個圓月正好的涼爽秋夜,卡卡西一口氣買下好幾套着物,一套姜黃底彩卷葉紋振袖配珍珠白絲綢腰帶,一套黑底金絲竹葉小紋和粉底白櫻浴衣,還有兩雙額外贈送的木屐。衣服和鞋子都被包裝得極其鋪張浪費,簡直到了對材料都無所謂的地步,緊緊地系好綁好,打包成一個大盒子,就放在她的卧房門口,一起床就能看到。她對自己的生日禮物相當滿意,因為她不僅已成為一個淑女,更擁有了昂貴而精緻的外在。這都是些一眼就能看出材料非凡的布料,所以在美麗的打光下更顯得格外誘人。
誘懊惱地發現自己無法準确地将長發夾入卷發棒中。“花火姐。”
同樣一身浴衣裝束的日向花火從外間走來,将那隻白色茶杯随意擱到了桌上:“我就來。”
又一陣水聲和交談的低語,她恭敬地背身拉好房門,走到誘的面前。“你想怎麼設計?”
她捋出被夾在脖子後的頭發,描述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側邊卷發,又拿出從母親妝匣中偷拿的耳環,一顆滾圓的白,下面墜着微微反光的淡藍色寶石,對着粉頸低垂,不顯出從前戴在梅見身上的默默如訴、悲哀靜美,反而是少女的跳脫和無畏。
花火一吓:“這可以嗎?”
她笑嘻嘻地說:“當然可以了。”
又過了一會兒,房間裡靜默無聲,隻有熱鐵與死蛋白相碰,不斷觸出“嘶嘶”的低聲。
“剛剛那是誰?”
“卡卡西大人而已。”
“好了嗎?”
“另外半邊還沒有好。”
“哦!”
誘伸手繞着那些卷出弧度後噴了定型水的棕發,手指尖全是陌生的堅硬。她貪圖新鮮時髦,母親平日裡永遠是無聊的黑發素服,幹巴巴硬邦邦,早就忍耐不住,同朋友一起染了頭發。她見日向花火一頭墨黑亮滑的頭發規整束好在腦後,又總斂着眼仁,不從正面看人的樣子,心裡動了動,想起熟悉的一副景象,卻說不出話來。苦思幾秒,腦子裡突然“當”地一聲,誘恍然地明了,說:“花火姐,我昨天見到宇智波佐助了。”
自從兩年前的初遇,這個人就越來越親近她的生活,隻是一直不來打招呼,隻顧着陪母親一起玩耍。
日向花火緩慢地呼吸,緩慢地說道:“哦……”
“就這樣嗎?”誘不知道自己其實很失望。
一手舉着卷發棒,一手提起頭發的日向花火眉目間神色淡淡:“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他帶着一個箱子,不知道去拜訪誰,綠色的包裝,上面寫着‘お茶’,可是我懷疑——”
日向花火配合地湊近。
“我懷疑,那裡面的東西不是、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