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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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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怕呀!”唐晔笑得狡黠,“大哥哥,如果讓媽媽知道你剛才上課時間帶哥哥打遊戲,作業又是你做的,媽媽一定會炒掉你吧?……那就可惜了,唐家這麼有錢,給你的時薪一定不少,而且,如果一旦給别人知道你帶着所輔導的孩子打遊戲混時間,不知以後還有人敢請你當家教嗎?”他越說越慢, “當然你可以打别的工,但肯定不可能馬上找得到更好的吧?”

“你想怎麼樣?威脅我一個窮學生對你有什麼好處?”

那“死小孩”又笑了笑,“我給你個建議:和我一起,把我哥的成績提上去。他成績上去了,不但媽媽高興給你更多錢,以她與别的富家太太的交情,明年也會介紹你給别人家當家教,總好過你去端咖啡、派傳單吧!甚至你态度好,到畢業找工作時這種人脈資源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吧?”這語氣仿佛已知這大哥哥不可能不就範了。

“那你們還請家教幹嘛,你那麼厲害,連分段函數都會,天才兒童啊,那你自己教他呀!”

“不不不,表面我也是你的學生,我哥和你好,聽你的,你得配合我。”他搖搖頭。

“怎麼配合?”

“就是我要我哥做什麼,你就配合遊說我哥試一試,你是聰明人。具體,明天你來了再說,現在乖乖完成作業吧,我要看我哥哥彈鋼琴去了。拜拜大哥哥。”唐晔潇灑合上房門出去了。

小孩又來到放着鋼琴的房間。

上門教琴的吳老師是一個年輕女孩,本來以唐天剛才對大學生哥哥的态度,哄騙這個年輕女教師也應該不是難事。但出乎意外,唐天卻非常認真和她讨論着樂理和樂譜上的問題。

唐晔站在鋼琴旁聽了一會兒,竟難得的一句話都插不上。他隻好從地上拾起老師包包裡掉出來的一本考級曲目,大緻按照上面的某行樂譜彈了個哆咪嗦咪嗦哆。

唐天低頭認真寫着什麼時,女教師回頭問這新來的孩子,“弟弟,你也想學琴啊?”

唐晔又甜甜的笑着說,“是,吳老師也能教我嗎?”

女老師便教了他怎麼觸鍵,“弟弟你的指甲留這麼長啊?”

“我在學古琴。”小孩一臉甜笑。

“原來是這樣。但鋼琴剛好相反,需要剪短指甲。”

“這樣啊,那我馬上去剪一下……”

唐晔話沒說完,唐天吼道,“滾!”

“為什麼?我也想學,我也想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能彈得像哥哥那麼好!”唐晔不動聲色,裝着很誠懇好學的樣子。

“就憑你?再練個十年吧!”

“那可不一定哦,畢竟幾天時間,我就記住怎麼彈平沙落雁了呢。”

“哈哈,就你那幾聲烏鴉叫也好意思叫雁鳴?”

“嗯,也是,不怎麼好。所以或許也可以試試在鋼琴上我能不能做得更好……”

小孩表現得自信滿滿,畢竟在唐家人心裡,他以聰明著稱。

歸秀蘭正拿點心走進來,受不了這野孩子在兒子身邊啰嗦,扯着唐晔的上臂粗暴地把他推出去,“别吵我兒子!”又轉過頭,“小天,好好學,别讓那死小孩比你厲害。”

“哦……啊?! 您同意讓我繼讀學音樂了?”

“當然,你不是喜歡嗎?但學習上你也要給我好好努力!”

“好! 一定!”唐天信心滿滿。

第二天晚飯後,家教白勇又上門來。歸秀蘭對他說:“小勇啊,小天還有不到10天就要考數學了,你們這幾天得加把勁啊!”

白勇應付着,心想,“也得你兒子自己想學才行啊!”

進了房,唐天卻主動對他說:“勇哥,不如今天你教一下我怎麼做題吧。”

白勇有些吃驚:“轉性子了?”

唐天解釋道:“我媽答應讓我繼續學音樂,但條件是成績得提上去。”

白勇拿起書架上最靠近他們的一本奧數題開始教他。白勇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唐天确實每道題都去解了,但一看答案,10道題最終錯了6道。

剛做完時,唐天還信心滿滿,但這時,他趴在桌子上,連頭都不願意擡起來。

昨天那“死小孩”不知什麼時候進了房間,悄無聲息地坐在他們身後不遠。

白勇幫他分析,主要問題出在計算上。他指着題目說:“你看,六年級常見的難題,無非是比例、路程、面積計算等,列式都很簡單你基本都列對了……”

唐天還是把頭埋在臂彎裡,擺了擺手,打斷了白勇的話:“勇哥,我沒救了,不說了,打遊戲吧。”

白勇試圖重燃起他剛剛的鬥志:“再試一把?其實剛才很多是乘除法題,乘法口訣不夠熟悉呀!我們來背一下口訣吧?”

“乘法口訣?”唐天一拍桌子,反問道,“你當我是一二年級的小屁孩嗎?不來!我要打遊戲!”白勇還想說些什麼,但唐天吼道:“閉嘴!收錢就幹活,給我做功課去!”白勇無奈,隻好拿起筆,像昨天那樣給他寫作業。

唐天又趴了一會兒,側過身子摸出手機。

當他頹廢的用手臂把自己支棱起來的時候,才見唐晔不知啥時候已坐在他旁邊,和他一樣用手臂架在桌上撐着自己,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幹嘛?”他瞪那小孩一眼。

“哥哥在玩什麼遊戲,給我看看嘛!”唐晔甜甜地笑道。

唐天憎恨那過于聰明的頭腦——剛才那些小兒科題目對于這死小孩來說輕而易舉吧?這種念頭一旦産生,就如同烈火般在他心中越燃越烈。

他猛地一把推過去,那孩子随着倒下的闆凳歪在桌邊,連白勇也吓了一跳。

然而這死小孩又倔強地爬了起來,扶起闆凳坐回桌邊繼續微笑地盯着他。

唐天不瞅他、開始專注地打遊戲,小孩的頭慢慢地挪到他肩膀附近。

唐天一邊躲避着他的頭一邊操控角色、又多次一手推開他,但這死小孩還是不依不饒地粘過來繼續觀看。

盡管不被理睬,但唐晔仍然一邊興緻勃勃地看着,一邊贊歎不已:“哇!酒神咒真是太炫酷了!……這個萬劍訣真就像萬劍齊發一樣,太壯觀了!……劍氣縱橫,對手根本想逃都逃不掉嘛!……李逍遙技能太猛了!……哥哥加油,把對手幹趴下!……”

一連看他赢了好幾局,小孩的眉眼笑得彎彎的:“哥哥的操作好厲害!你玩得真是太炸裂了!教教我嘛!”

唐天一邊連連取勝,弟弟在旁邊不住地稱贊,讓他心情大好。

他放下手機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不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想學?這可不是給小屁孩玩的。”又慢悠悠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學,那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唐晔急切地問道,一臉堅決,“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答應!”

“你得幫我做一個月的作業,包括接下來的寒假作業。”唐天笑着提出了條件,看着唐晔愣住了的表情,他又補充道,“語數英全都要!”弟弟眼睛一閃一閃地看着他說:“哥哥,你就帶我試試吧!”

唐天幫他下載了遊戲、幫他注冊、還教他怎麼登錄、教了一些基本的操作。

唐晔又贊道:“哥哥講解得好詳細,我一下子就懂了!”

唐天“哼”了一聲,“隻是現在沒人陪我而已,這樣,你來陪我打一把競技場。”他純粹想虐待一下這新丁。

“那等下我們一對一,先說好,要是我赢了哥哥,哥哥就陪我玩個我喜歡的遊戲嘛。”

唐天嗤笑,“就你,還想赢我?那要是等下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呢?”

“哥哥那麼厲害,赢我不是很正常嗎?”唐晔笑眯眯的。

聽着他的吹捧,唐天一下子飄了:“今天之内你隻要能赢哥一局,都算你赢了這場比賽!”

唐晔還是笑得不動聲色:“好!”

登入競技場,唐天自信滿滿:畢竟這小孩初次涉足這款遊戲,怎麼可能赢我?他還是選照舊擇了李逍遙這個角色,而唐晔則選擇了法系輸出“潘多拉”。

遊戲一開始,唐晔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唐天則遊刃有餘地操控着李逍遙,輕松地躲避着潘多拉的攻擊,同時不斷地輸出傷害。

“你怎麼這麼菜?”唐天嘲諷道,“潘多拉可是很強的,和李逍遙的勝率平均的。”

唐晔一邊開啟誇誇模式:“我怎麼能和哥哥比呢?”第一局結束,唐天輕松地赢得了勝利。

第二局,唐晔顯然比之前有了底,他嘗試使用潘多拉的一些連招技巧,雖然還是不如唐天的操作流暢,但至少能夠對李逍遙造成一些威脅了。

然而,唐天卻更加得意了,他一邊輕松地躲避着攻擊,一邊嘲諷道:“看來你也不是毫無長進嘛,但還是太嫩了點。”

唐晔這次沒有答話,他全神貫注地操控着潘多拉,試圖找到打敗李逍遙的突破口。盡管依舊未能戰勝哥哥,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第三局,唐晔嘴角微微上揚,他已經逐漸暗暗掌握了潘多拉的使用技巧,但他小心翼翼地沒被哥哥發現他找到門道,第三局唐晔還是輸了。

唐天嘲諷地笑道:“你終于學會怎麼玩了?不過,想赢我?再等一百年吧!”

随着比賽的進行,唐天越來越得意,每次擊敗唐晔後都會發出嘲諷的笑聲。他開始飄飄然起來,完全不把唐晔當作對手:“你要是能赢我,作業都不用你幫我做了!”唐天大言不慚地說。反正也不是沒别人給我做。

就在唐天連赢了幾局、覺得有點開始無聊時,唐晔卻露出控制不住的興奮:“哥哥我們再玩一局好嗎?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了,太好玩了!”

那我就再虐虐你這小屁孩呗!“給我來點真本事,好嗎?我都無聊死了!”唐天哼了一聲。

唐晔笑着說:“不會讓哥哥你失望的!”

再一次進入競技場,唐天操控的李逍遙憑借出色的操作和戰術運用,再度将唐晔的潘多拉逼至絕境,使其血量跌至三分之一以下。

眼看着比上一局還要更快落敗,唐晔還是嘴角帶笑,并沒有因此慌亂,他精準地操控潘多拉躲避李逍遙的攻擊,同時利用“暗鴉召喚”技能召喚烏鴉群,一點點消耗李逍遙的生命值。

在李逍遙即将發動緻命一擊時,他果斷使用“心靈尖刺”,成功降低了李逍遙的法術抗性,又步步後退,找到一個角落卡位讓李逍遙的萬劍訣打不中自己,抓緊這時機成功釋放出潘多拉的大招“暗影之舞”。

這一局,“潘多拉”打赢了。

唐天惱怒地抛下手機、一把捏住他的脖子說,“剛才那幾局你故意玩我的吧?”

“沒有,怎麼會呢?”死小孩咳了一聲,徒勞地抓住唐天的手腕。

“那你現在這局殘血了都能赢我?”唐天盯着他開始發紅的眼圈,心中疑惑。

“哥哥,莫非,是對自己的操作、這麼沒自信?”盡管脖子被捏住,喉骨開始疼痛,他盡量口齒清晰。

大學生白勇見事情不好,連忙拍打唐天的手臂,讓他放了那小子。唐天哼了一聲放了人,又轉過去不理他。

唐晔深呼吸了幾口,順了氣,又笑嘻嘻地說,“哥哥,你赢了就繼續,輸了就放棄,那你永遠隻能成為别人練手的對象哦。”

“你給我滾!”唐天怒吼着。

“我也很想滾啊,但是哥哥,願賭服輸,我可不想讓你背負失信于人的話柄呢!”說得好像是為他着想一樣。

唐天沒有理他,繼續登入遊戲,在競技場馳騁沖殺。

這時歸秀蘭在外面敲門:“小天,媽媽進來了喲!”很快,門被推開了。

唐天心一慌手一抖,唐晔一把搶過唐天的手機,順勢舒舒服服地窩在椅子上雙手狂點着遊戲,裝作後知後覺才發現媽媽進來。同時白勇迅速把做了一半的作業攤到唐天面前,握着筆對着題目指指點點。

“你怎麼在這裡玩遊戲?吵到我兒子學習了怎麼辦?”歸秀蘭進來,見家教在給兒子耐心講題,而隔着不遠的小賤種卻在打手機遊戲打得入了迷!她火氣上來,把唐晔痛罵了一頓。

白勇接收到唐晔的眼神,連忙解釋說,是自己獎給唐晔玩的,因為他已經掌握了今天的教學内容。

歸秀蘭這才轉向白勇,對他說:“你不用管這小孩,關鍵是要把小天教好。”說着,她大力掰扯唐晔的胳膊,打算把他趕出去。

白勇迅速補充道:“兩個小朋友相互競争,有對比才會有壓力,小天今天的表現比以前快了許多,進步很大。”

“真的?那就把他留在這兒吧。”她轉身準備走了,又突然轉過身,輕輕撫摸着兒子的頭說,“小天,赢過他”,和顔厲色。

見歸秀蘭離開了房間,三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唐晔把手機還給唐天,又腆着臉求道:“哥哥,你剛才答應過我要是我能赢你一局,你就陪我玩一個遊戲的!而且我剛才還幫了你的忙、替你挨了媽媽罵呢……”

唐天仍驚魂未定,生怕媽媽再次突然闖進來,他暫時也不敢再打遊戲了。

唐晔拿出了平闆電腦,上面已經有一個預先準備好的加減法運算題庫,對哥哥說:“反正都到這兒了,我們來一場做題遊戲吧,每人50道題,看誰做得更快?”

然後兩人又投入到了計算題的海洋中。在這個充滿數字思維的世界裡,唐天逐漸磨練出快速運算的能力和專注力,正确率也顯著上升。

而弟弟今天也練出一把巧嘴,對着哥哥又是一頓猛誇:“哇塞!哥哥的進步簡直就像坐火箭一樣快,真是太棒啦!我相信,隻要你繼續保持這種勢頭,你期末考試一定會突飛猛進!加油哦,哥哥!你是最棒的!”

唐天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但内心卻有了一絲小小的得意,“你可别吹捧我啦,來吧,一起跟我去琴房練琴了。”他破天荒的允許弟弟跟着自己。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享受這種被弟弟纏着的感覺,這個原本這個讨他厭的死小孩,竟變得有那麼一點可愛。

第二天傍晚,兩人又坐在書桌前,面前是一副攤開的撲克牌。唐天雖然被手機遊戲勾引得撓心撓肺,但在“手快就能搶到撲克牌”的吸引下,他漸漸沉浸在了數字的世界裡。

第三天,遊戲升級了。除了撲克牌,他們還需要運用連加連減的運算技巧。唐晔總能迅速看到解題的路徑。唐天開始在這方面也不甘示弱,他一邊玩一邊琢磨,逐漸掌握了技巧。

第四天,挑戰更大了。他們開始嘗試多位數的加減運算。唐晔輕松應對;唐天雖然有些吃力,但他從未放棄,堅持練習。

第五天,他們終于迎來了乘除法運算技巧的挑戰。

當歸秀蘭走進房間,看到唐晔和唐天正聚精會神地比賽做題,她驚訝地發現,唐天雖然起初落後,但現在他的速度和準确率已經與那小子不相上下了。

“兒呀,你真的很棒!”歸秀蘭忍不住欣慰地贊歎道,又向白勇說:“小勇啊,你加把勁兒,期末我們家小天考好了,我給你發個大紅包!”

白勇心虛地說:“兩個弟弟一起,相互競争、相互努力就掌握得快。”

在最後三天,白勇為唐天講解小數、分數運算、面積、比例和解方程等内容,唐晔在一旁用編程軟件,按照今天講的内容調整遊戲題庫。經過前幾天的強化訓練,唐天對數字的恐懼已經消散,他發現這些題目不再讓他感到困擾。臨考前這幾天的作業相對較少,他居然自己完成了所有的數學作業。

歸秀蘭略驚喜地看着期末發還的數學試卷,平時隻有三四十分的卷子,這次竟然能及格了!也是,畢竟大題和幾何題,原來畫出輔助線、輔助圖,列出式子,隻能得三分之一的分值,現在,好歹,能做完整張卷子!還能把它們算對大半!她把已經和她一樣高的兒子抱在懷裡輕輕拍打着,又高興地當面表揚了大學生家教白勇:“小勇啊,我就知道鄭太太介紹你過來,你一定行!以前的那些什麼名家、名師,都搞不定我家孩子。鄭太太她兒子去年也是你帶着考上重點的吧?”一邊給他遞上個厚厚的紅包。

白勇看着站在不遠處捧着個水杯、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那個“死小孩”,心懷忐忑地笑了笑:陪鄭太太兒子時,同樣都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自己還不是上課陪玩手遊、下課幫做作業嗎?!至于鄭家兒子後來怎麼考上的,世界上還有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隻是鄭太太肯定不會跟别人大肆宣揚而已。“唐太太,謝謝您,不用了,您已經給過工資了。”這紅包,他可收得不安不甯。

唐天叫道,“勇哥,拿着吧!”對他眨了眨眼。

白勇瞥見那孩子也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收下,也是,再不收,推脫得太認真,萬一說漏了給人家媽媽發現端倪了怎麼辦。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仨也繼續着這種打遊戲、玩數學棋、做速算練習、再打遊戲的循環生活,他們仨還一起排了競技場,白勇用個“康斯坦丁”來輔助他們這倆強攻擊系。自從唐天對做題不再恐懼後,他也願意自己承擔寒假作業。他語文和英語本來就挺好。

唐晔覺得隻要唐天能包容自己,又有陳姨照顧飲食起居,他的日子也挺快樂的。

但這天白勇回家鄉了。唐晔第二天起床,發現連哥哥都不見了人影。聽保姆們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兩母子去韓國旅遊,前幾天媽媽連提都沒向他提過一句,就當他透明的一樣。

他也樂得清閑,早上和唐山海一邊聊天一邊吃完早餐,全天時間不是在家裡畫畫看書,就是到附近的博物館、圖書館走走看看。

對了,歸秀蘭的秘書那天過來,他的戶口、身份證等總算給辦下來了。

證件上用的是與唐天同樣的出生日期。他記得幾年前,自己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曾憧憬着一個完美的家庭,父母疼愛,哥哥呵護。他曾虔誠地一筆一劃地在祈願貼上寫上他的名字,哥哥的生日。

這份法律上的聯系能否成為情感的紐帶?他這算是有家了嗎?他也能被人愛、被人期待了嗎?

他相信自己值得這一切。

幾天後,兩母子從韓國回來。歸秀蘭買了兩大箱子東西,在丈夫溫和而鼓勵的微笑中,從角落的位置扯出一件皺巴巴的T恤遞給那小孩。

但那小孩并不介意,禮貌謝過——他自己對物質要求并不強烈,平日裡,方伯伯給他買了什麼,他就穿什麼用什麼。甚至那天吳姨給了他一件唐天穿舊了有點兒起毛的衣服,他也照穿不誤。

好幾天沒見到哥哥,他拿着幾天前剛到手的身份證有點興奮地敲了敲唐天的房門,又迫不及待扭開門鎖,高興地對他說:“哥哥你看,我的身份證拿到了。”

看到唐天正和别人打視頻電話,唐晔便說了句抱歉,正想退出房間,唐天卻突然大喝一聲:“喂,站住!”語氣恢複到自己剛來他們家時一模一樣。

唐晔疑惑地回頭,撞上唐天惡狠狠的臉:“你這衣服怎麼回事?”

他低頭看看,是吳姨給他的那件。

剛想解釋,唐天一把抓起他肩膀一掼,把他掼到牆邊。他想掙紮,唐天用手肘和膝蓋緊緊抵住他的胸和腹部,把他緊緊壓在牆上,惡狠狠地命令:“脫下它!”

他很想說,我回房間脫。

唐天見他毫無動靜,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很多,“脫不脫?!”

他被壓得有點難以呼吸,害怕得手在抖,沒法脫衣服。

唐天直接上手,直接一把把衣服從他身上硬扯了下來。

而這時,平闆上的視頻電話還在繼續。

不知是被唐天的手臂緊壓住肺部讓他無法呼吸,還是沒想到幾天沒見,唐天又像以前那樣粗暴對待他,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知誰的聲音:“天哥,好A啊!”

“最帥我天哥!”

“總工啊!那小獸是誰啊!”

“哈哈哈哈!天哥,上!我支持你,不聽話的就動他!”

他赤果着上身,連滾帶爬地逃出唐天的房間。

沖進自己房間,男孩緊緊抱着自己的肩膀,一遍遍讓自己冷靜。

沒事,沒事。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有所變化了呢。

雖然,小時候他不是沒這樣對待過自己。這次不過隻是重演而已。他開始慶幸歸秀蘭給自己買了件新衣服。

那幾天,他都躲在自己房間,盡量避免出門,隻在他們一家吃完飯後,再到餐廳看看還有什麼剩下來的食物。冷掉的變硬了的,加熱一下随便吃點就行。他已經無所謂了。

……

很久以後,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在那小孩終于永遠離開自己後,多少次半夜夢醒,唐天發瘋地跳下床、從箱子裡把這件衣服拿出來揉在懷裡、全身縮成一團。

他抑制不住地尖叫,又泣不成聲。

But I'm a creep, I'm a weirdo.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我有何堪,何所營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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