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柄無人阻攔朝着安禾的額頭砸去。
堅硬的武器并沒有在它主人的額頭上留下傷痕。
布滿花紋的刀柄在接觸到安禾皮膚的瞬間化為無數小方塊解體消散,争先恐後地融入她的身體裡無影無蹤。
這樣怪異地一幕發生得及快,幾乎是瞬息之間,那柄深鋼藍色長刀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隻留下一段纏繞着的布料。
聽到萊維拉聲音匆匆跑進來查看情況的狄曦和伊昂兩人紛紛詢問,“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嗎?”
受驚的沙蘭縮在主人腳邊,扒拉着狄曦的褲腿。
身為之前那一幕唯一見證者的大小姐還沒緩過神,聲音斷斷續續的,“刀……安禾的那把刀!”
“你們……快去看看她的身體,刀消失在了她……的身體裡。”
這麼匪夷所思的話兩人也信了。
狄曦上前準備掀開被子,伊昂拿着溫度計過去想要測測安禾的體溫。
兩人的手同時被攔截在半路。
一直安靜躺着的人毫無預兆突然睜開眼,安禾漆黑的瞳孔緩緩縮小到常人大小,眼珠轉動間分别掃了兩人一眼,“我沒事,不用擔心。”
“你醒了!”
看着自己的保镖終于清醒過來,大小姐喜不自勝瞪大眼也不管其他的了,快步沖上去想到什麼又放慢了腳步,拉開椅子雙手環胸坐着,撇嘴道:“不會是聽到我給你漲薪到五萬星币才醒的吧?”
安禾木木地盯着雇主,“不是十萬嗎?”
以為人昏迷就能随便朝令夕改的萊維拉:……
原來真的能聽到她說的話。
安禾坐起來,擡手摩挲着重新出現在自己左臂上的金屬臂環。
她看着嘴巴能挂油壺的雇主,提醒道:“下次不要這樣了。”
還好提前留了指令,不然她的這位雇主的那道運用并不純熟的精神力會被當即絞殺。
狄曦和伊昂聽不懂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萊維拉卻立刻明白了。
安禾知道她剛才貿然的嘗試行為。
自知理虧的大小姐格外乖巧答應。
随着安禾醒來,重新凝聚起來的幾人氣氛好了不少,不再低迷。
反觀另一邊,就沒這麼輕松了。
同樣是在紅萊姆星上,一棟無人打攪的寂靜别墅内。
“禮鶴?”
“禮鶴?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一道聲音打斷白袍異能者的思索。
他擡頭微笑回答:“沒什麼。”
坐在白禮鶴對面發問的中年男人留着一頭利落的短發,他的擡頭紋很深,兩鬓斑白,左邊臉上的皮膚燒傷痕迹明顯。
比盧瑟翹着二郎腿,注視這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半晌開玩笑問道:“怎麼?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還不願意招待了?”
“哪裡敢啊。”面對老友的調侃白禮鶴連忙擺手。
“那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在想一點事情。”
“什麼?”
“路上碰見的幾個小朋友。”
白禮鶴岔開話題,“先别說我,你怎麼會來擴星場?”
見人回避比盧瑟也沒有刨根究底的打算,他給自己倒了杯酒,豪放地灌了一口,“還不是蒼煦那小子不省心,竟然跑到了主星域,還和默克霍斯的人有了來往,不知道他和那位了不起的外來少爺說了什麼,對方竟然往這邊來了。”
“為了不出什麼意外,讓那頭老冰狼找上門,我就隻好先來這看看。”
白禮鶴聽完扯了扯嘴角,“這麼巧,紅萊姆星前不久才走了一隻小的。”
“誰?”
“馬倫。”
比盧瑟喝完酒嗤笑一聲,“我知道他,他是個不中用的,根本配不上那個姓氏,他身邊的那個保镖當年還不知天高地厚找我打過一場。”
白禮鶴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些過往,難免有些好奇,“你臉上的疤就是這麼來的?”
比盧瑟搖頭否認,“韓乾可沒那個實力,這疤是那位大人留下的。”
提及此,白禮鶴垂眸斟酌道:“我能看看你口中那位大人的照片嗎?沒有照片,武器也行。”
比盧瑟挑眉,“怎麼你還不死心想加入我們?”
他起身拍了拍這位堅持不懈老朋友的肩膀勸解道:“你放棄吧,考核者已經銷聲匿迹很久了,就算你能通過考核,也不一定能打得過聖殿執法隊的人。”
白禮鶴聽到這翻帶着打壓意味的話後心底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
任誰被這樣輕視都不會樂意。
本來想将自己昨天見聞透露一二的他打消念頭。
他倒要看看,這群聚集在一起如此自命不凡的人究竟能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以及他們尊崇至極的“那位大人”到底有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