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慢吞吞從床上下來,拉開窗簾往外看,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現在他正身處目的地。
他伸個懶腰,聽見門打開的聲音,轉身去看,卡斯帕進來又關上門,擡頭,怔愣一瞬。
阮不辭倚着窗沿,眉眼帶着笑,仿佛他們仍如過去那般熟稔:“剛剛謝了,這裡是你的房間嗎?”
卡斯帕沒回答,指尖在桌子上點了兩下,桌面亮起小型傳送陣,還冒着熱氣的飯菜出現,阮不辭哇了聲:“這麼好心?不會是斷頭飯吧?”
“不是,”卡斯帕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叉子,“過來。”
“你還沒吃?”阮不辭坐在他對面,“不會專門等我的吧?”
他笑眯眯夾菜,已經預料到不會得到回答,但沉默寡言的黑龍卻嗯了聲:“是。”
阮不辭夾菜的筷子停在半路,菜掉進另一個菜盤裡,卡斯帕低頭咀嚼,絲毫不管他一個字給龍騎士帶來多大震撼。
阮不辭幹笑兩聲,放下筷子:“那這也不夠你吃的吧?你吃,我出去找點兒别的吃。”他飯量多大他是知道的,把自己吃了也不夠填肚子的。
卡斯帕頭也不擡:“有宵禁,現在不能離開房間。”
阮不辭不信:“你剛剛不是從外面進來的嗎?”
“我是院長。”
好有道理,阮不辭認輸:“行吧,那你别跟我搶吃的。”
卡斯帕微微皺眉,把一盤子肉放到他面前,以示自己不會這麼做,阮不辭吃了兩口,突然哎一聲:“那不能出去,今晚我去哪兒睡?”
院長仿佛沒聽見他的疑問,專心緻志吃飯,阮不辭哼笑一聲,翹起腿,夾着一塊肉放進他碗裡:“難不成你故意的?想讓我跟你一起睡?”
話語暧昧,他說得卻光明正大,雖然跟卡斯帕有過再不能更親近的接觸,但他仍然沒有同性之間還可以有更深感情的意識,完全沒想歪。
卡斯帕點頭,阮不辭一拍腿:“我就知道,你到底要怎麼折騰我?那件事我也跟你道歉了,你是想要别的補償嗎?”
他的錢都被安妮娅那家夥騙走了,現在身上值錢的隻有這件衣服和上面的寶石,要不然扣下來一塊給卡斯帕?龍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他應該也會喜歡吧?一塊會不會太少了?全扣下來?
卡斯帕卻突然放下叉子,擡起頭,目光如刃,紮得阮不辭汗毛一炸:“怎麼了?”他哪裡說錯話了?
黑龍臉色越來越差,幾秒後,又仿佛是幾個世紀過去了,他才重新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阮不辭在心裡嘀咕一聲莫名其妙,加快速度吃飯,什麼宵禁,還能難得到他?
吃完後,他去開門:“我沒有教師宿舍嗎?你們學校待遇這麼差嗎?”
沒打開,他掃一眼,哎呦,誰家學校門把手上畫封印魔法啊?
他樂了:“卡斯帕?壓根就沒宵禁吧?為什麼要把我鎖這裡?這麼久沒見,是要和我叙舊嗎?”
卡斯帕收起殘羹,解開衣服最上方兩顆扣子,拉上窗簾,将燈光攏在屋内,才扭頭看來:“你說,要補償我。”
讨債啊?
阮不辭倚着門,抱胸看他:“非得把我關這裡嗎?”他也不是解不開,但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太麻煩了。
卡斯帕靠近他,聲音低沉:“你不喜歡這種行為,我也是,所以不要廢話。”
手掌按在阮不辭耳邊的門闆上,卡斯帕彎腰,淺淡顔色的雙目仿佛閃着光,就像一頭即将撕咬上獵物的餓狼:“補償,我可以随便提?”
阮不辭心裡升起警惕,不論如何,教廷的利益不能受損:“我如果能承受。”
“好。”卡斯帕眼神沒有波動,仿佛早就預料到他的回答,他就像完成一個必要的流程那樣,語氣毫無波瀾:“隻要你能承受,你會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不能太過分。”
卡斯帕沉默幾秒,似乎是在評估他口中的“過分”是什麼,點了下頭:“那麼,成為我的戀人。”
“……”
屋内陷入詭異的沉默,空氣都仿佛停止流動,阮不辭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卡斯帕沒有向他索要财物和權勢,而是說了一個他聽說過但不能理解的詞。
“戀人?”
他茫然,他驚訝。
他試圖解釋:“你到發.情期了?”
他似乎相信了這個解釋,吐出一口氣:“你沒辦法擺脫生理制約嗎?再怎麼你都應該去找一條龍,而不是我——”
卡斯帕沒聽他在說什麼,他沒有聽到明确拒絕的話語,就默認他同意了,直接低頭親下來,堵住了他剩下的話,阮不辭措不及防被親,開始還震驚,回神後發現他根本隻是貼上來,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