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管系統按照斯特的要求監視阿貝并仔細記錄:
6:03,起床洗漱。
6:20,對攝像頭打招呼,喝營養液,對着窗外發呆。
7:30,翻找屋内,找出一支筆,在桌子上演算公式。
8:47,将自己弄髒的桌子擦幹淨。
9:06,重新演算一遍。
10:00,墨水用完,擦幹淨桌子。
10:24,對着窗外發呆。
……
18:24,敲窗,打開窗,關窗,對攝像頭打招呼,說,“我沒有要跑”,往外看。
18:30,帶笑對窗外揮手,推開窗,說,“麥達,老朋友,要不要來陪我叙叙舊?”
……
斯特翻閱系統的記錄,更加确定阿貝用了什麼手段控制麥達,原著殺害巴拿尤克的罪魁禍首應該也是他,但巴拿尤克一個無權無勢還新當上叛軍首領的小孩兒,為什麼要殺他?是因為烏托嗎?可烏托那麼聰明,不會和阿貝這種蟲結仇的?
難不成是因為興趣?
斯特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扔出去,他不能總把所有問題的答案引到這個結果上,他怕有一天他也因為好玩而去殺誰。
再想想其他答案,或許不是因為巴拿尤克,而是别的蟲,比如利奧波德?是為了讓他當上叛軍首領?麥達這麼做能理解,給自己哥哥搞一個更好的位置理所應當,但阿貝不可能做不利于自身的事。
那是因為……斯特睜開眼,想通了。
是因為麥達嗎?
阿貝想要用這種方式讓麥達離開蟻族,然後加入他嗎?
用這麼極端的手段嗎?
如果是這樣,巴拿尤克就是無辜的,現在麥達被綁着,巴拿尤克還會有危險嗎?
斯特心裡直突突,還是放心不下,去尋找了巴拿尤克。
——也許正因早有猜測,被阿貝突襲時,他竟然毫不意外。
冰涼的槍口貼在額頭上,阿貝舉起手,眼睛笑得快眯起來:“哇哦,您竟然随身帶槍,我還以為雄蟲都沒有危機感,您身邊不是還有雅克團長嗎?難道他棄您而去了嗎?”
斯特用力把槍往他腦袋上怼,逼得他仰頭後退:“我不是在陪你演戲,别跟我廢話。”
阿貝哈哈兩聲:“那您想聽什麼?您為何不直接按下炸彈的按鈕呢?反正它也不會誤傷到您。”
“你都到這裡了,那東西根本對你沒用吧?”這惡劣的家夥肯定是想看他按下按鈕結果沒反應的驚訝表情。
“或許有用呢?不過您都識破我那麼多計劃,甚至還把我引出來,這件小事還是讓讓我吧,我可是好不容易占一次上風呢。”
呵,把他引出來?分明是他把他引出來。
雌蟲絲毫不慌,斯特眼神愈發冰冷:“你為什麼要殺巴拿尤克?”
“剛剛那個蟲?您喜歡他嗎?真想不到您還喜歡那種風格的,該說他天真呢……還是愚蠢?”
他語氣變得譏诮:“我比他年齡小哦,他也太蠢了些。”
年齡倒是真的,斯特有時也會忘記阿貝才十八,但他這變态的功力絕對不下二十年。
“再說廢話我先打穿你的耳朵,”斯特擡擡下巴,“回答我。”
阿貝眼珠一轉,笑得像個狐狸:“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隻是因為我想給您呈上一份禮物罷了。”
“我會讓其他蟲來接手這一切,然後,将它完完整整呈給您,我可沒有壞心思,您可以把槍移開了嗎?會走火的。”
“砰!”
子彈射穿他的耳朵,嗡鳴與震蕩令他失神,直到帶着焦味與溫度的槍口再次抵住他額頭,雄蟲的聲音毫無溫度響起:“我警告過你。”
他瞳孔放大,心髒飛速跳動,雄蟲帶着高傲厭惡的臉頰是那麼漂亮,生動又鮮豔。
如果他臉上再濺上血迹,會更漂亮的吧?
阿貝笑得更加燦爛,耳朵迅速愈合:“我很抱歉,我原本是想要操控麥達,讓他來到我身邊,我期望某日讓他親手殺死蘭德,而想要實現這個目的,必須讓他和利奧波德決裂,我又無法殺了利奧波德,隻能讓麥達去殺那個蠢小子了。”
“如果您要問理由,因為我想看麥達殺死蘭德時的表情,他曾多次為了蘭德而拒絕我,我很好奇他口中的愛破碎時,會發生什麼。”
真是惡劣,斯特毫不意外他的想法。
阿貝笑得像畫上去似的:“不過您仿佛能預知一樣,我無法再讓麥達按我心意行事,但巴拿尤克依舊是一個完美的工具,現在您不就在這裡了嗎?”
是啊,斯特的确獨自行動了,他更加不爽:“你怎麼确定我會獨自過來?”
這有什麼難猜的:“您還要帶上那些閣下嗎?還是會找個雌蟲陪同?您不會的,您不會随便和雌蟲有交流,是一直在警惕他們嗎?”
阿貝若有所思:“很奇怪,您為何會這麼小心?閣下,您可是雄蟲。”
“是我在問你,”斯特不耐道,“所以你們現在是綁了拉斐爾後又來綁我?”
“怎麼會?我是在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