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恩？”

見伏恩一直站在那裡不出聲，斯特疑惑喊他，金尼聽見這個名字，突然睜開眼，見伏恩真的在，忙死死抱住斯特，把臉埋進他懷裡，裝作自己不在這裡。

伏恩動了，他關上門，靠近他們，然後一把拎起金尼的衣領扯起來，另一隻手捏住他下巴，強迫他擡頭回視。

“我說過的吧？”他的語氣簡直像下一秒要殺了金尼一般兇，斯特起身勸道：“伏恩你别生——”

“别說話，”伏恩打斷他，擰眉又放輕語調，“斯溫德勒，你先等一下。”

金尼小幅度掙紮，伏恩手一緊，他就受驚般打了個嗝，不敢動了。

“我說過不下十遍了，金尼，”伏恩冷笑，“你承諾過會聽話，這就是你的聽話？我一走你就惹事。”

金尼嘴一扁，眼裡開始蓄淚，伏恩毫不心軟：“我不會一遍遍原諒你，金尼，你如果無法遵守承諾，就什麼都不要說，你在我這裡，毫無誠信可言。”

金尼蔫兒了，他想反駁，卻知道伏恩說得再正确不過，于是更加受傷。

斯特也放輕呼吸，他怕吸引伏恩的注意力自己也會被訓，真可怕啊真可怕。

伏恩還沒結束，他舉起光腦錄像：“這是你第七十三次欺騙我，你知道流程。”

金尼被放開，他局促地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整理衣服，試圖讓自己上鏡後更加好看一些，伏恩換了條腿支撐，他就立馬把手背在身後，紅着臉小聲擠字：“我……我……”

他往旁邊瞄了眼：“哥還在。”他哀求看向伏恩，但伏恩鐵石心腸：“說。”

金尼抽抽鼻子：“我騙了伏恩，我是壞蛋，我發誓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會好好聽話，伏恩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自願……”他似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開始顫抖，斯特不由得為他捏了把汗，他現在活像個被逼迫的良家弱蟲。

“……把一個月内的零食和甜點全讓給伏恩，”他越說越難過，最後都忍不住嗚咽出聲，“我自願在一個月内每天都沒有加餐，我不會耍賴，否則我就是異獸、是最醜的雄蟲，如果我不遵守誓言，伏恩就會把我……”他聲音更低了，頻頻看向斯特，最後閉上眼一狠心，“把我十歲還尿床的事告訴拉斐爾。”

斯特聽到最後一句的瞬間，渾身一震，他立刻共情到了金尼的恐懼，并油然而生憐憫之情。

伏恩是真的可怕。

伏恩收起光腦，不管紅得馬上快爆炸的金尼，眼神落在斯特身上，他立刻挺直了背：“那個……我沒做錯什麼吧？”

伏恩搖頭：“斯溫德勒，我希望對于今天的事你能保密，作為回報，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哦多大事，他還以為他也要錄視頻呢。

伏恩主動道：“要我們幫你保密嗎？”

指的是他能逆轉異變這件事嗎？說實話斯特真切覺得伏爾珀斯和伯特倫知道，保不保密都無所謂：“不用，沒什麼好藏的。”

他就是這麼坦坦蕩蕩，斯特在心裡贊揚自己：“不過你們得封住他的嘴了。”他指指西蒙斯。

“當然。”伏恩點頭，然後按住金尼後腦勺把他推到斯特面前：“道謝。”

金尼委屈地抽噎，臉因剛剛的話而紅得滴血，不敢看斯特，低着頭說：“謝謝你。”

斯特關切：“你的精神力真的沒問題嗎？”水母還啃了他一口，按理金尼現在應該還疼着，剛剛他還沒仔細查看就被伏恩吓得離開他的精神域。

他不提還好，一提金尼立馬嘩啦啦開始流眼淚：“好痛嗚嗚嗚……”

伏恩拍他腦袋：“别哭了。”

金尼憤憤：“真的很痛！你不要打我！”

他剛剛積攢的委屈轉化為憤怒，狠狠打開伏恩的手，踩了他一腳：“我讨厭你！”

伏恩微笑：“是嗎？”

金尼打了個寒顫，後知後覺意識到害怕，下一秒就被揪住耳朵：“還敢踩我，我最近對你太好了是吧？”

金尼掙紮着後退，撞到斯特身上，立馬拉住他不撒手：“哥，你讓伏恩走！”

“斯溫德勒，别管他說的屁話。”

“哥，伏恩太兇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來。”

斯特一個頭兩個大，金尼一個用力掙脫伏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斯特外套把臉塞進去，似乎是覺得自己安全了，他開始大放厥詞：“伏恩你繼續啊！把我打死！”

“哥會保護我的！我才不怕你！”

斯特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為什麼金尼對他這麼親近，他自覺跟他不太熟，但現在也不好把他推開。

伏恩呵了聲：“你覺得有他給你撐腰了是吧？”

他右手撈起金尼的腰，把他扯出來，但金尼還死死抱着斯特，于是他一用力，倆蟲都撞過來，斯特忙撐住牆，金尼被他倆擠到中間，嗷的一聲，斯特想後退，但金尼反而抱得越緊，令斯特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要随便抱蟲比較好，要不然被反抱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伏恩手順着金尼肋骨向上，開始撓他腋下，金尼扭動着怎麼也躲不過去，主動放手去捉伏恩的手，斯特忙後退遠離混戰，終于能松一口氣。

伏恩擒住金尼兩隻手：“斯溫德勒，不麻煩你了，我會處理好的。”

金尼睜大了眼：“哥！不要走！”

斯特如蒙大赦，來不及整理衣服，推門就跑：“交給你了伏恩。”

門無情關閉，伏恩扯起金尼的手，将他按在牆上，盯着他看了半晌，另一隻手狠狠擦去他的眼淚，于是那本來就紅的眼角更加豔麗。

真奇怪，他想，拉斐爾也是，梭洛也是，連他自己也是，從見到斯溫德勒開始就無端地對他有好感，就像是天生就該親近他一樣。

伏恩之前沒多想，畢竟斯溫德勒的确很有親和力，也很好，但他現在不得不多想了。

金尼的性格是天生的，他竟然會如此迅速地喜歡上一個蟲，伏恩都要懷疑斯特是不是對他們下了藥，讓他們一個接一個都心甘情願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