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爾珀斯臉上沒什麼情緒：“拉斐爾是我看大的，斯溫德勒，我不會傷害他，我隻是暫時從你手上借走他幾天。”

“借？”斯特聲音帶上了怒意，“你該做的是詢問他的意見，不是對我說一聲借就把他帶走。”

“你用的手段恐怕不太幹淨吧？伏爾珀斯。”

伏爾珀斯掀起眼皮，雙目裡慢慢染上笑意：“你是因為卡斯帕在遷怒我？”

桌上茶水搖晃，倒影也跟着搖晃，斯特氣極反笑：“我沒跟你說卡斯帕，伏爾珀斯，我在問你，”他一字一頓，“拉、斐、爾、在、哪、裡！”

伏爾珀斯翹起腿，手肘放在桌上，撐着頭，雙眼彎彎：“那麼，如果不是因為卡斯帕，你是在威脅我嗎？”

斯特攥緊拳頭，緊緊咬牙。

伏爾珀斯隻是歎息般笑了聲，像面對一個仍舊生澀的小輩：“難不成你在防備我抓你把柄？你什麼時候這麼畏首畏尾了？”

一隻手從後面按上斯特肩膀，将他推到身後，蘭德抓起伏爾珀斯的衣領：“不準欺負斯特老師。”

伏爾珀斯驚訝：“我還以為你要躲一輩子，怎麼，要為你心心念念的‘斯特老師’出頭？可是蘭德，你還能幹什麼？”

蘭德皺眉：“你這張嘴真是惡心，如果你現在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撕了你。”

伏爾珀斯被逗笑了：“好吧，好吧，誰讓你是我的老朋友呢，我怎麼會欺負他？是他欺負我才對。”

他指尖點了下桌子，周圍場景一變，他們身處于一個陌生的房間，外面是湛藍的天空，遠處潺潺流水繞過青山，窗簾被花枝狀的繩子固定，房間内配色溫馨，然後，門把手被轉動，門縫探進來兩個一模一樣的腦袋，他們眼珠滴溜溜轉，确定沒有蟲後進來，爬上書桌打鬧。

斯特皺眉：“這是哪裡？拉斐爾呢？”

“你不記得了？那你可别忘了今天的精神梳理，他們是你正在負責的蟲崽，埃布爾和雷卡，這裡是他們雄父的住處。”

昨天的精神梳理是另一個斯特負責的，他沒說什麼，等着伏爾珀斯接下來的話。

“是他借的拉斐爾。”

斯特再次糾正：“拉斐爾不是物品，另外，這叫綁架。”

綁走拉斐爾還能是為了什麼，斯特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當然為了他的固有屬性，為了轉移傷痛。

摩金星因為有蟻巢，隻建設了一個星港，那裡正禁止出入，拉斐爾應該還在摩金星上。

“我這次是看在蘭德的份上給你消息，斯溫德勒，不要太依賴别的蟲，啊，當然，你的雌君我是管不到的。”

他看着蘭德，後者皺眉移開視線，跟他說一個字都覺得惡心。

他看向斯特：“斯特老師，”即使被打，知道現在換了個性格後他又振作起來貼過去，“我會幫你的。”

現在這個斯特看起來更好相處，蘭德很高興，果然沒有被拒絕，隻是離他遠了些，蘭德心裡被揍滅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燒起來，突然察覺什麼，心底浮現笑意，機會來了。

“斯特老師，你們應該是在補給室附近找到我的，我在那下面留了些東西，能監控那裡，現在出現了點小狀況。”

卡斯帕？

斯特皺眉：“出了什麼事？”

蘭德手指一動，他們再次換了個地方，狹隘的房間裡，一個瘋子趴玻璃上樂呵，一個雌蟲慢慢往門後移動，還有一個雌蟲在玻璃另一邊掙紮。

“那是什麼？”斯特看着上漲的紅水。

“一種能将高級雌蟲分解提取有用部分的藥，再經過幾個步驟能促進蟲卵等級提高，不過，我已經禁止投入活蟲了，他倒是膽大。”蘭德看着納文，意味不明。

突然，納文轉身接近另一個蟲，近到幾乎貼上去，接着門被打開，卡斯帕出現在門後，他們還沒說上話，就被巨響打斷，蘭德啊了聲，像是剛想起來：“斯特老師，那道門的鎖隻有我的精神力才能打開，不過底下也沒什麼危險……”他的話被卡斯帕的拳頭打斷，于是詭異看着作死的雌蟲，指尖點着下巴，不理解：“他在幹什麼？”

斯特瞳孔一縮，抓住蘭德：“回去開門！”

蘭德還沒說什麼，眼前突然一黑，然後視野裡亮起燈光，他回到了現實。

斯特竟然能直接操控他的精神力？

“精神力放出來！”斯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快點！”

他仿佛已經聽見卡斯帕被紅水淹沒的求救，什麼也顧不上了：“快點！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不需要您的報酬，”蘭德放出精神力，“我愛您，我願意為您付出一切，毫無怨言，我隻需要您身邊的一個位置。”

他扶着牆起身，尾勾無力地垂下，酥麻和劇痛同時從那裡傳來，他沒有管：“我會幫助您的，但是，我們是打不開那道門的。”

斯特拉住把手，死命向上拉，但門紋絲不動，他沒說話，再次站穩，雙手拉住，用盡渾身力氣，青筋暴起，面上漲紅，雙手骨頭很快痛到他懷疑幾乎斷掉，但他沒有停止。

卡斯帕還在下面。

蘭德抱胸看着他，他更希望那個雌蟲死在下面，但很可惜，他無法得到斯特的身體，卡斯帕不能死，否則斯特在不久的将來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