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說笑的,卡斯帕能來我就謝天謝地叩拜大恩了,哪裡有我挑挑揀揀不滿的權力?]
不過,斯特一點也不指望伏爾珀斯,這點毋庸置疑。
他一直對伏爾珀斯抱有警惕,這種警惕說不清原因,但從第一眼見到,就開始了,畢竟,以伏爾珀斯的地位和威信,怎麼可能會是表現出來的溫和無害。
像拉斐爾這種真正溫和的性格,才是被以保護名義,隔離在聖殿權力和知情權之外,伏恩與他年紀相仿,都比他知道得多,伏爾珀斯,令他感到恐懼。
系統回答:[您是雄蟲。]
[我是嗎?]
系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您此時的身體的确是雄蟲。]
[系統啊,你好笨啊。]伏爾珀斯與伯特倫來曆未知,而自己突然出現,雖然被其他蟲誤以為是和伏爾珀斯他們一樣,但這倆蟲本蟲還能不懷疑嗎?
就連隻有人工培育的珍稀動物,忽然在野外發現一隻,也肯定是要打上疑似名頭,驗證身份,而非一發現就立刻大喜,然後保護起來。
在這裡,雄蟲的一切信息監控都比珍稀動物還嚴格,就算他們懷疑自己是外星人,也很正常。
伏恩皺眉,慢慢轉醒,看見他,立刻清醒:“斯溫德勒?你怎麼也被抓了?”
斯特聳肩:“我還想問你怎麼在這裡。”
“抱歉,我不想讓你卷進來,就自己來找那個威脅我們的雌蟲了,誰知道看見了拉斐爾……”他眼神晦澀,“抱歉。”
斯特低下腦袋看睡得比誰都香的拉斐爾:“我就是來找他的,你不用跟我說抱歉。”
伏恩艱難挪到他身邊:“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你問我?”斯特驚訝,他看起來有辦法嗎?
伏恩似乎真的這麼覺得:“你說,我這次不沖動。”
感情他以為自己被抓,是因為他失敗所以暴露了在劇院的自己啊,好實誠。
其實西裡洛一早就發現他們了。
自己也是體會到被信任的感覺了——他不過是個平平無奇大學生,甚至沒畢業。
“等吧,他剛剛說,伏爾珀斯會過來,萊克老師怎麼會放任不管?”
“老師會過來?”伏恩一瞬間就放心了,然後露出忐忑神情,“我這次好像闖大禍了。”
伏爾珀斯這麼令蟲有安全感嗎?
斯特不太理解,真的沒有蟲覺得他奇怪嗎?難道不對的是他而不是這個世——好像也是,他畢竟是個外星人。
面前傳來腳步聲,他們交談一停,擡頭看去,一名守衛路過,瞄一眼拉斐爾,瞅瞅四周,快步上前,将修複藥劑往他嘴裡一灌,斯特和伏恩都還沒反應過來,拉斐爾已經在娴熟的手法下咽下修複液,脖頸上的傷開始恢複,他甚至都沒有醒來,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多麼令蟲羨慕的睡眠質量。
他們擡頭看準備溜走的雌蟲:“你為什麼?”
雌蟲:“拉斐爾閣下收了我弟弟做雌侍,我很感激他。”然後跟個遊戲NPC一樣念完台詞跑了。
斯特壓下脫口而出的“謝謝”,奇異看着懷裡的雄蟲:“拉斐爾不是還沒成年嗎?”
伏恩見怪不怪:“梭洛之前拒絕過西裡洛閣下給的雌侍,後來那批雌侍都死了。”
斯特沉默下來。
原本他覺得異變足夠殘忍了,看來是他見識短淺。
趁此時沒有蟲,斯特問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問題:“拉斐爾是西裡洛收養的,那梭洛呢?他是西裡洛的雄崽嗎?”
伏恩搖頭:“梭洛是,而拉斐爾不算收養,準确來說,我們不知道西裡洛是從哪裡找到的拉斐爾,然後又以何種手段隐藏他的存在,梭洛可能會知道,他不提,我們也沒問。”
“西裡洛的宅邸曾經起過一場大火,就是在那時,老師發現了拉斐爾的存在,”伏恩目露心疼,“他身上盡是被火燒出的傷,在治療艙裡躺了半個月才脫離危險,皮膚的疤痕則是用了更久才褪去。”
“他那時大概七八歲,卻話也不會說,路也不會走,”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酸澀,才能繼續說下去,“看誰都害怕,隻有與他年紀相仿的才能接觸一小會兒。”
不過缪缪數語,卻是拉斐爾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痛苦。
難以想象,拉斐爾是如何長成如今這種性格的,聖殿一定對他傾注了大量關注,但即使如此,幼時的經曆也如影随形,無時無刻不折磨着他,以至于反映到了精神域,灼燒的痛楚,釘子般刺入靈魂,拔不下來,就成了沉疴。
斯特看着拉斐爾安詳的睡顔,心中五味雜陳。
西裡洛為什麼對拉斐爾這麼狠心呢?明明這麼好的小孩兒。
“那梭洛呢?”
“他也是,厭惡自己的雄父,離開後再也沒有聯系過,所以不知道拉斐爾的存在。”
“甚至……”甚至因此,覺得拉斐爾受過的痛苦是自己的錯,一直折磨着自己。
伏恩抿唇。
斯特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心想,雄蟲是不是都有那麼些心理疾病:“聽起來他們一直有心結,沒看心理醫生嗎?”
“那是什麼?”
好的,還真沒有,可惜斯特自己也不是,倒是系統懂那麼多,興許可以從它那裡要來些心理方面的書籍,或者幹脆讓系統上。
斯特再次天馬行空,嘴上回伏恩:“通過各種手段來幫助其他蟲緩解心理問題的蟲,比如拉斐爾這種,他的心理陰影肯定很大,這時候就需要心理醫生來幫他克服陰影對他的影響,走向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