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老師和先生提起他我好奇！伏恩！”金尼說不過，鼻子又酸了，眼淚說掉就掉，“我再也不跟你一起了！”

他們位于地下，巨蟲們撞開天花闆，露出上面一層研究所，雌蟲和亞雌紛紛往下看，随即一陣騷亂：“大規模異變，快清理！”

有蟲看到金尼他們，幾乎一口氣沒上來：“實驗樣本還在！優先保護樣本安全！”

“他說你是實驗樣本诶，”伏恩幸災樂禍，“先生那裡一坨肉的那種樣本。”

“什麼？”金尼惱怒，龐大的精神力立刻占據地上建築每一層，瞬間控制一切，如同按下靜止鍵，所有蟲都停在原地，驚訝和焦急的表情滑稽地僵在臉上。

金尼挑出剛才說他是樣本的蟲，讓他跳下來，放開他的精神控制，揪住他衣領：“誰是樣本？！”

亞雌的白大褂上滿是灰塵，驚恐看着他們：“閣、閣下？”他為什麼會忽然掉下來？

“你看着我！”金尼指着自己的臉，“我會是什麼醜到爆的實驗樣本嗎？”

他兩邊臉各被伏恩畫了三道胡子，襯得那張本來就漂亮耀眼的臉可愛極了，即使擺出兇殘模樣，也不會有誰會覺得害怕，恐怕所有面對他的蟲，永遠都在承受他那張臉和張揚跋扈性格的沖擊。

亞雌被美貌暴擊得暈暈乎乎，又因此時危險拉扯回理智，慢慢搖頭，金尼滿意了，随手将他扔給一旁巨蟲，他立刻被幾個巨蟲一起分吃了。

伏恩爬上一個蟲，攀着天花闆的洞雙手一撐上去，金尼扭頭看不見他，立刻急了：“伏恩！伏恩！”

伏恩往下探頭：“這兒。”

“伏恩……”金尼嗚嗚咽咽，“你不能丢下我……”

伏恩翻個白眼：“那你就上來。”

金尼大哭：“我上不去，太高了。”

伏恩：“……矯情。”

他代替金尼精神操控，挑出一個蟲跳下去，伸手準備把他扛上來，金尼嫌棄後退：“你下來！不要這些說我是樣本的蟲。”

“你煩不煩！你重死了我抱不動！”

“不準說我重！”

“你現在也不幹淨，就他，我不管了。”伏恩起身離開，雌蟲依舊伸手，等着金尼的反應。

金尼哭了一會兒，見伏恩真沒回來，不情不願拉住雌蟲，随即被一把扛起，跳上上層。

下一秒，沒了限制，巨蟲們開始互相吞噬，地下一層遭受不住這番騷亂，石牆坍塌，直到隻剩下一隻奄奄一息，伏恩沒讓動承重牆，這棟建築暫時塌不了。

金尼一落地就去找伏恩，伏恩正在翻看實驗室的記錄，金尼湊過去，發現看不懂，于是專心轟炸伏恩：“你怎麼能把我扔在下面！下面又髒又臭，還很黑！”

“你不是漂亮到發光嗎？你不就是燈？”

金尼抱胸：“我的确很漂亮，但你怎麼能扔下我？”

“你再說我就自己走了，不帶你了。”

“不準！”

伏恩精神力過一遍這些文件，随後銷毀：“這個地方封起來吧，讓先生來。”

金尼哦一聲：“要走了嗎？”

伏恩在操控台上按一通，維持實驗室最基礎功率運轉，關閉自動實驗進程：“走了，燈泡。”

金尼翻出了毛巾，本來在擦自己的臉，一聽就扭頭怒視：“你才是燈泡！”

伏恩壞笑：“我可不會漂亮到發光。”

金尼擰眉：“那我也不是燈泡！”

“那你是什麼？”

他叉腰：“我是最好看的蟲。”

伏恩嘲笑：“是笨蛋。”

“不許說我笨，再說我哭了。”

“你的淚水除了先生，有什麼殺傷力嗎？多哭哭，流流你腦袋裡的水。”

金尼紅着眼仰頭：“我才不哭，讨厭的伏恩。”

“那我自己走了，你就跟讨厭的伏恩分道揚镳吧。”

“不行！不準丢下我！”

“跟屁蟲。”

“跟伏恩蟲。”

“幼稚。”

……

他們離開實驗室，眼前一片荒蕪，遠處甚至有雷暴，于是齊齊一默——這是哪兒？

“光腦沒了，去庭院找蟲聯系。”

金尼點頭：“你去吧，我會守好你的。”

伏恩搖頭：“你進去，我可不敢讓你守，别又給我畫個花臉。”

金尼警惕：“我要是進去，你會給我畫。”

伏恩：“我才沒你那麼幼稚。”

“不行，我不去，而且我現在這麼髒，我還沒擦完。”他指着手裡第三張毛巾，伏恩翻個白眼：“你就直接住消毒水裡吧。”

“消毒水對皮膚不好。”

伏恩不繼續掰扯：“得，那你就伺候你那張臉吧，我進去了。”

他随意找了個地，坐下閉上眼，金尼緊挨着他坐下，仔仔細細擦臉。

好髒，這些讨厭的雌蟲能不能死絕啊。

他擡眸看向室内，掃過靜止的蟲們，半晌，低下頭繼續擦臉。

伏恩不讓動，要是殺了，又要罰他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