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卡威筷子一頓,擡眼看他:“為什麼想學?你不在意味道,是想為誰做飯嗎?”
他擡起筷子點兩下:“你先别說,我猜猜。”
“你有喜歡的蟲?”
艾利克斯搖頭:“不是。”
“那就是親蟲?”
艾利克斯猶豫片刻:“不算。”
“那是朋友?”
“是。”但如果哥和卡斯帕哥哥能在一起,或許會成為家蟲,但以卡斯帕哥哥的性格,不在一起也很正常。
蘭卡威點頭:“好,我教你,但不白教,我也有個要求。”
“你說。”這很正常,艾利克斯也沒想過白嫖。
“我想追求你。”
“你想——什麼?”
艾利克斯一懵,懷疑自己聽錯了,見蘭卡威說完就繼續吃,一定是聽錯了吧?
“我想追求你啊,”蘭卡威放下筷子,以為艾利克斯沒聽清,重複一遍,“沒讓你同意和我在一起,隻是想讓你允許我以愛慕者的身份出現在你旁邊,我還不想被你趕走,那太傷心了。”
亞雌白淨的臉慢慢紅透,他有些不自在:“怎麼說這種話?”
“因為我喜歡你。”蘭卡威想也不想。
紅色從臉迅速長到脖子,艾利克斯努力壓下心中沸騰的感受,冷靜道:“我們不熟。”
“我們不熟嗎?那你為什麼要讓卡斯帕單單放過我?”
艾利克斯一愣。
“利克,我可以這麼叫你嗎?”蘭卡威托着下巴,眼神真摯,“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會救我?入學後我一直在關注你,你可能沒發現,我經常去看你,看你的比賽,看你的頒獎,看你的榮譽,看得久了,我就移不開視線了。”
“隻是你身邊總有蟲陪着,直到這次,我才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
“你可以同意我追求你嗎?”
艾利克斯腦子混亂,一會兒是回憶以前比賽有沒有見到過他,一會兒想起小時候,最終洩氣,低頭繼續看資料:“随你。”
蘭卡威揚起唇角:“那我從明天開始教你做飯,當做訓練的休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艾利克斯擺擺手,心中翻湧的情緒幾乎就要破口而出。
其實,求卡斯帕哥哥放過蘭卡威,是因為他也……
艾利克斯臉上的熱度消不下去了。
——梭洛低下因羞愧而燙紅的臉,伏爾珀斯少見語氣冰冷:“怎麼到了這種程度了還不告訴我?如果不是你身邊的雌蟲來問,我都不知道,你的‘往昔’已經到了中期了,非要等到完全沉入幻境分不清自我的時候,你才知道着急嗎?!”
梭洛一縮肩膀:“對不起……”
伏爾珀斯按住他,聲音緩和下來“同齡的孩子中,你是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擔心,但你也是我養大的孩子,向我訴苦撒嬌,我都接受的,不需要有任何擔憂,老師會是你們永遠的後盾,不要再瞞着我了,好嗎?”
梭洛低低嗯了聲,伏爾珀斯歎氣:“又是因為你的雄父嗎?”他身子一僵。
“你不要有負罪感,西裡洛已經到了後期了,現在誰去見他都很危險,我不是不讓你去,隻是,你知道的吧?這種先例太多了。”
是的,“往昔”除了會讓雄蟲體會到從前的痛苦,還會逐漸侵蝕他們的精神力,時間越久,雄蟲對于幻境中的身份越認同,逐漸分不清真實與虛幻,最終完全沉浸,等到那時,潛藏的破壞欲與自毀欲會如浪潮撲上來淹沒他們,精神如千瘡百孔的堤壩,一擊擊破,不少雄蟲甚至還會拉着身邊的蟲一同赴死。
西裡洛……他的雄父,也是這樣。
“我知道……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我知道後果,我不會單獨去看他的,而且還有拉斐爾呢。”他聲音艱澀,肩膀一顫,伏爾珀斯抱過他,把他腦袋按進懷裡:“哭吧,我誰都不告訴。”
梭洛抓住眼前的衣服,将哭聲壓在喉間,堵着噎着,怎麼都哭不出來。
“謝謝老師為我治療,”他擦了下眼角,還好沒淚水,從伏爾珀斯懷裡掙脫出來,“我會注意的,拉莫還等着我,我們約好了要去巴斯爾星的,再不出發,就趕不上音樂節了。”
他的老師很善解人意:“去吧,有難過的地方,都要告訴我。”
梭洛點頭,依舊沒看他,轉身離開,一路低頭走到聖殿外,直到聽到拉莫的聲音,才擡起頭,抽噎一聲,撲進雌蟲懷裡,再也壓不住聲音:“拉、拉莫……”
他被緊緊抱住,可以低聲啜泣:“拉莫,你不要離開我。”
“我愛您,”雌蟲說,“我不會離開,除非您趕我走。”
他搖頭:“如果我有一天不認識你了,你還愛我嗎?”
拉莫将他的手放在胸口,承諾:“隻要我還記得您,我就愛着您,即使我不記得,我的心也會指引我愛上您,您隻需要好好活着,我的心永遠為您跳動。”
梭洛縮了下手,沒被放開,這下哭也哭不下去了:“在外面呢。”
拉莫笑了笑:“不必害羞,這裡隻有你我。”
雄蟲擡起頭,被溫柔拭去淚水:“别怕。”
于是重新展開笑顔:“我不怕,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
拉莫抱住他,擡眸,遠遠看到聖殿裡銀發雄蟲,彎了彎眼當做打招呼。
伏爾珀斯背着手,遠遠撇去一眼,收回視線,裡德報告:“閣下,伯特倫閣下找您。”
“是因為伏恩和金尼吧,”他歎氣,“整天都不消停。”
梭洛這邊剛開始,他還得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