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吃什麼?”
“有什麼吃什麼。”
……
深夜,斯特窩被子裡陷入睡夢,睜開眼,對于再次被拉進幻境已經見怪不怪了。
夢中他也在床上躺着,不過房間又小又黑,他先确認一下,是自己的身體,除了腹部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外,還更加健壯,屋内沒有鏡子,他看不到其他地方的變化,穿上衣服,佩戴好刀。
等從夢裡醒來,就要離開賽特星了,練習也隻能在星艦上,根本放不開,大概五六天後抵達極光星,估計又會有一堆事,說是要練習,但實在沒有空閑。
所以,還揍不了托因比。
斯特遺憾開門,剛好一名雄蟲路過,手上捧着一件金紋白袍,上面綴着的珠寶在開門的瞬間折射出光線,直沖屋内,差點閃瞎他眼。
斯特忍不住後退半步,對它升起敬畏之心。
雄蟲笑着打招呼:“斯特,你也去找狄米萊特嗎?”
真幸運,斯特點頭,跟在他身後,雄蟲低聲跟他說話:“昨夜狄米萊特明明都拿走一件衣服了,今早卻又要了一次,我才去送。”
斯特垂眸,雄蟲衣服上長裙,走動時露出小腿,上面有細小的傷口,有的周圍發紅,一看就沒好好治療,雄蟲恢複速度不比雌蟲,甚至不比人類,雖然這裡的雄蟲似乎沒有後世那麼孱弱,但不塗藥還是不好吧。
雄蟲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你們今天要去的鬥場,聽說裡面有新發現的怪物,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斯特沒回答,雄蟲仿佛習以為常,也沒催促,看來他在這裡是個高冷人設,這真的是他嗎?是不是什麼平行時空啊?
斯特不說話會憋死的,平常有事沒事騷擾一下系統,心理活動要全寫出來能著作等身——雖然全是廢話。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蟲性的扭曲,竟然封印了他的嗓子。
天賦型演員為了人設,硬是憋了一路,獨留雄蟲叽叽喳喳快活。
“啊,到了。”雄蟲噤聲,走近了,又不敢去敲門,把衣服給斯特小聲哀求:“斯特,你幫我去送好不好,上次理查德去送,不小心碰上托因比與狄米萊特吵架,被托因比打斷了腿。”
斯特内心挑眉,看來早上根本不是路過而已,壓根就是在等着他。
作為帶路的報酬,斯特接過衣服,雄蟲感謝幾句,一溜煙跑了。
斯特敲門,然後等待,過了不久,打開一條縫隙,一雙淺藍色眸子看出來,見是他,便完全打開,斯特瞳孔一縮——狄米萊特赤着上身,身上青青紫紫,卻不是情愛的痕迹,而像是受了什麼虐待一樣,許多地方甚至往外滲着血,肩膀更是重災區,布滿齒痕,靠近脖頸的地方卷起一塊肉,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流血。
狄米萊特很開心:“托因比不在,你進來吧。”他轉身進去。
斯特愣在原地,狄米萊特疑惑扭頭,他才進去,屋内一片狼藉,衣物碎片撒在地上,花瓶碎片堆在牆邊,血迹和碎肉……斯特閉了閉眼,不繼續看。
或許是開了空氣過濾系統,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狄米萊特扶起倒下的椅子:“能幫我找一下傷藥嗎?在第二個抽屜裡。”
斯特放下衣服去翻找,打開抽屜後一頓,裡面不知為何還有刀叉。
他拿出藥箱,狄米萊特攏起長發,看着他,斯特隻好上手給他上藥。
那塊翻起的肉半個巴掌大,傷在肩膀連着背後,隻剩一點皮連着,仿佛流盡了血一樣發白,狄米萊特不在意道:“那一塊可以切下來,藥箱有刀吧?”
藥箱裡有刀,抽屜裡也有刀,很顯然用途不同,斯特沒想下去,盡量忽視心中的不适,消毒後切下那塊肉,清理傷口上藥後拿出繃帶,慢慢纏上。
“多虧了今天是你過來,其他雄蟲都不會這些。”就是今天有些疼,看來還生着氣。
斯特繃着臉沒出聲。
其實,他也不會啊!
他剛才猶猶豫豫,隻是裝作很麻利的樣子,他也不知道中途做錯了什麼步驟沒有,你不要慶幸啊!
就他這手法,如果換個人都要哀嚎超痛,也就是狄米萊特能忍,一聲疼都沒喊。
斯特内心崩潰了一會兒,恢複平靜,又要給其他地方塗藥,一縷發絲忽然落在他手上,仿若傾瀉下一縷光,晃悠着有些癢,狄米萊特趕緊捉回去:“這頭頭發很礙事對吧?”
那為什麼要留着呢?
斯特接着上藥,等出血的都包紮後,狄米萊特已經半個身子都是繃帶了,隻有尾勾附近不方便纏繃帶,他盡量不動。
斯特把藥都收回去,狄米萊特拿起長袍換上,珠寶從領口到衣擺,大小各色排列,看上去貴氣但沉重,對于狄米萊特肩膀的傷來說是個負擔,但他面不改色:“走吧,再不去就沒有早飯了。”
斯特看他腳步輕快離開,慢慢攥緊了拳頭。
果然,還是想把托因比骨灰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