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拱手應下,親自上前收回了帛書,将早就藏在袖中的玉玲珑放在了桌案上的玉玺邊。
群臣沒想到秦钰這樣胡攪蠻纏一通,忽然又把玉玲珑交了出來。心中更是摸不準,猜不透。
秦钰坐回太師椅。
“皇上,這玉玲珑乃是先皇所賜。既然朝中諸位都想要我還回,那我還回便是。”
老丞相冷笑。
“玉玲珑還回,那虎符呢?國公爺手中已經有了西北數萬将士。京城這點子軍備,想必你也看不上眼吧!”
秦钰眉尖一蹙,滿面驚奇。
“西北軍竟然是我的?既然丞相替聖上開口,那我便接了。虎符在我身上,盡管拿去!”
秦钰從懷中掏出暗紅發黑的半塊玉珏,連同腰間的匕首,一齊拍在了身邊奉茶太監端着的木盤上。
所有人的眼神都定在了那虎符上,可無一人敢上前取走。
皇帝問道:“丞相以為,誰可擔任提督之職?”
老丞相一時遲疑,眼光掃過朝中六位武将。
那六位武将皆低頭不語。
瞬間,皇帝明白了。這虎符交不交的都不打緊。因為朝中武将皆不敢冒險。既然秦钰不能同時掌管邊關将士與京城守備。那他們也不可能。
秦钰再一次起身,抽出一份冊子遞給小太監。
“皇上,這冊子上頭的人皆是立下功勞的将領。如若不封賞,隻怕會寒了邊關将士的心。”
老丞相下意識的駁回。
“你說有功就有功?功在何處,我怎麼沒見着?”
秦钰右手一晃,手中杯蓋飛出正中老丞相面門。打的他滿口鮮血,吐出兩個門牙。
不等秦钰開口,殿中六位武将登時暴怒起來。
“你個妖言惑衆的老不羞!滿嘴放什麼屁?”
“站着說話不腰疼!我邊關男兒抛妻棄子遠離故土,拼上性命守衛疆土。這才有了你們這些廢物的立足之地。你眼睛瞎了看不見?”
“哼!天下太平之象是你們這些酸了吧唧的臭書生喊出來的嗎?那是我們武将用人命填來的!”
“誰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才一步步當上将領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成天跟個長舌婦一樣搬弄是非!别落在我手裡,否則剝了你的皮做鼓,隻怕還有點用!”
朝堂本就是文臣的天下。可武将一怒,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皇帝可不敢再裝糊塗,當即呵斥:“丞相怎麼滿口胡話?如今邊關安甯百姓安居,那就是天大的功勞。”
秦钰一撩衣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個響頭。
這是他頭一次行跪拜禮,鎮住了朝堂的紛争。可皇帝卻知道他這是要做一件大事,一定對自己不利。他指尖都在顫抖。
“皇上,文臣通過科考出頭,浸淫官場幾十年,勾心鬥角之束無人能敵。我們武将隻知道習武練兵,一日都不能懈怠,一旦懈怠,就得送命。可是您瞧瞧,數百人的朝堂,竟隻有武将六七人!您敢指着這六七人來保家衛國麼?”
禦史剛要分辯,秦钰眼光如刀,刺得他膽寒。禦史知道,如果不拼一把,讓武将們壯大起來把控了京城與邊關,那還得了?
“皇上!國公爺口口聲聲說言官無用。老臣不願與一介武夫分辯!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朝堂之上,血濺三尺好叫列祖列宗看看,他們開辟的天下是如何敗落!他們定下的綱紀,是如何被罔顧!”
皇帝驚的站起身來,差點沒撲下去。幾十臣子擠成一團拉拉扯扯,一片混亂。
拉扯之時,銀光一閃。那禦史的頭顱高高飛起,摔在人群裡。
群臣吓得四處退走,踢的那頭顱四處亂滾。
秦钰手持匕首,露出劍身上金色的大字。
“忠勇定遠”
“此劍乃是臣的爺爺當年開疆定國,太祖親手所賜!定遠侯當年憑借此劍斬去幾十敵将頭顱。後來定遠侯被圍困山中,以此劍開山碎石逃出生天,退敵百裡。這劍斷了刃,成了一把匕首。”
“禦史大人一心求死。那死在此劍下,親自見一見太祖皇帝,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願。”
六位武将心中激昂。
“殺的好!此人該死!”
“動不動尋死覓活,沒出息!”
“這樣的窩囊廢怎配做禦史?”
太祖皇帝的信物出世,皇帝也無可奈何,頹然坐回龍椅上,面色青灰。
“你想要如何?”
“丞相大人既瞧不上武将,也不願封賞有功之人。請皇上收回爵位,收回臣妻的诰命,廢黜皇後,讓我等重回邊關守衛疆土!”
皇帝氣血翻湧,眼前一黑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