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霜做了個噩夢,夢見大地晃動,自己跌入水中被倒下的樹木壓住了身體,使勁渾身力氣也動彈不得,胸口憋悶,幾乎快要窒息。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猛地驚醒。
描金嵌百寶人物床一片狼藉,床柱斷了兩根,白紗帳散落在床沿,遮住了秦钰白花花的半邊身子。他粗壯的雙臂将銀霜牢牢箍在懷中,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鼻息之間萦繞着旖旎浸染的氣息。
銀霜費力的抽出雙手,卻推不動面前小山一般的男人。秦钰從睡夢中驚醒,就看見一片烏黑的頭發蹭着自己的胸口。懷中的人正悄悄蛄蛹着,想從他的肋下鑽出去。
秦钰暗笑,假裝翻身,提起右腿壓在銀霜腰間。
“哎哎,讨厭,壓着頭發了!”
銀霜驚叫,秦钰立刻直起了上半身,将胳膊擡得老高。銀霜看見男人的腹部一排肉塊猛地一顯,頗為刺眼。她揉着鬓角的頭皮,伸手一巴掌拍在秦钰腦門上。
“看看外頭,怕是誤了早膳!”
秦钰充耳不聞,雙眼貪婪的盯着銀霜身上的滑膩肌膚瞧個不停。想到溫軟的身體在手心的感覺,他隻覺得渾身血氣亂竄。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了銀霜光潔的背。
銀霜轉頭又一巴掌拍在秦钰手背。
“沒完沒了了?青天白日的還膩膩歪歪。等到晚上再說!現在趕緊起來去給你老爹請安,用點飯我還要睡個回籠覺。”
秦钰死皮賴臉又将手貼了上去,上下摩挲。銀霜歎息一聲,手掌往後一推,沒想到推了個空,身子一歪向後倒去。秦钰忙張開雙臂如老母雞護崽,用自己的胸膛充做肉墊。
銀霜倒入他的溫熱的懷中,手向下一撐,卻不小心按住了一柔軟之物。
“啊啊!嘶嘶!”
秦钰大吼一聲猛地跳起來,一頭撞壞了床架子,木柱子應聲斷裂。帳簾嘩啦啦墜落,将赤條條的秦钰兜頭罩住。
“怎麼了?是扯到傷口了?”
銀霜裹着被單趴在一片狼藉的床沿,看着一片重重疊疊的人形帳子在上蹿下跳。
初一十五連忙推門而入,驚愕不已。
“沒事沒事,出去吧,小心他不小心把你倆撞飛。快去請大夫。”銀霜一面揮手,一面爬起來去掀帳簾。
秦钰滿頭大汗呲牙咧嘴,眼含熱淚痛不欲生,跪倒在地蜷縮在床沿好一會兒才稍稍緩了過來。
銀霜早就喊了府裡的大夫前來,可裹着帳子的秦钰滿面兇狠,死活不許大夫進屋。
銀霜小意逢迎細細安撫。秦钰才咬着牙說道:“你壓着我那兩個地方了,出血了,估計壓碎了。”
銀霜看見秦钰掌心的殷紅血迹,頓時吓得腦袋瓜子嗡嗡響。
“完了,他們老秦家被我弄絕後了!”
她立刻疾聲呵道:“你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害什麼臊?快讓大夫好好瞧瞧,也許縫縫補補還能用,或者,換兩個也行啊!”
秦钰目瞪口呆,下巴半天合不上。銀霜趕着把大夫拉進屋子。
大夫心驚膽戰的仔細查驗了許久,忍着笑意憋的滿面通紅。
“不妨事,沒壓壞。那鮮血不過是因為被劃破皮了,不礙事的。”
“真不礙事?還能不能生孩子?”銀霜追問。
大夫沒忍住,笑出聲來,立刻又被滿面陰寒的秦钰吓了回去。
“咳咳,能生!少夫人放心就是。可能會腫個兩三日,消下去之後也就無事了。”
“還好還好,不然老侯爺真能活吃了我!”
銀霜一高興,賞了那大夫一塊金子。
“好了好了,你連大刀砍腿都不懼,這點子小傷算什麼?不過,為求穩妥,這幾天别穿褲子了,就多套兩件外袍吧。也不要練武了。
秦钰汗顔,抓起帳子擦着渾身的汗。
老侯爺昨夜就聽說秦钰入了銀霜的屋子,直至燈滅都沒出來。他心緒不甯,生怕好好一個孩子從此會被女色所累。擔心的一晚上沒睡好,大清早就梳妝打扮,等着那兩人來請安,好好立規矩。
可侯爺武夫人從天蒙蒙亮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院内還是靜悄悄一片。
“哼,這才第一夜就忘了規矩。多早晚了還不起來?叫人去瞧瞧,催一催。”
小厮慌慌張張跑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長青閣出事了。少爺受傷了。丫鬟們看着不讓進去,聽裡頭大夫說,好像是少爺以後不能生孩子了!”
老侯爺怒目圓睜,直挺向後栽倒。武夫人老管家吓個半死,撫胸口的撫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老侯爺才幽幽轉醒。
“喪門星啊!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