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弦歌可不是什麼聖母,她是在現實世界,獵殺數為2的人。
獵殺時,年僅8歲,對象是兩個人販子,一個小雜種,兩死一重殘。兇器為打磨好的一把竹制“飛機射槍”。
從被人販子拐進大山,路過那片嘩嘩的竹林時,她就已經丈量好他們的死期。
而為了這一天,她整整謀劃了10個月。
先是裝傻。為了取信于人,她強迫自己吃了會過敏的花生,發燒到40℃,高燒不退一整晚。
實際卻偷偷吞下了媽媽給她塞在頭繩球裡做應急儲備的抗過敏藥丸,奇迹般地“退燒”。
那頭繩太不起眼,人販子搜身時,也沒有被搜走。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
退燒後她成功變成了“傻丫”,對着人販子喊了10個月的阿爹阿媽,漸漸消除了他們的戒心。
在那個落後的山村裡,幼兒燒傻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村裡人甚至不願把他們送進大醫院裡治療。這件事,從她看見村口那個癡傻的小孩子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所以,她的癡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有時候,人販子夫婦嫌她煩,還會攆她出去玩。他們并不擔心她跑掉,因為村子周圍是十萬大山,沒有一個被拐賣的人,曾經跑出過這裡。而村裡的利益相關者,也會自發幫忙“盯着”她。她根本跑不掉。
但她總有辦法挑唆小夥伴們去山上的竹林裡玩。利用這段時間,她取回竹枝,自己打磨成竹槍的零部件。
這是爸爸教她的,他們科考隊有時候去森林考察,遇到猛獸,會用竹子制作一種飛機射槍當防身利器。大緻結構就是一根打通的竹筒做發射槍管,一根橫向的竹片兩頭系上三條橡皮筋做彈射裝置,就能将“子彈”從竹筒中射出去。
她曾親眼看過那“子彈”穿透易拉罐的場景,非常震撼。她決心要制作一把這種飛機射槍,做逃生的武器。
姒弦歌蹲在溪邊,指尖劃過一根根青竹。她記得父親說過:"竹子像人,骨頭硬的才能成器。"最終選中三節帶紫斑的箭竹,這種竹子長在背陰處,纖維比普通竹子密實得多。可以當槍筒。
她用偷來的一把生鏽鐮刀把竹子砍斷,把竹片浸在尿坑裡泡了七天七夜,臊臭味熏得看門狗都吐了。然而這樣做卻可以增加竹子的韌性。
她把打磨過的所有零件埋在不同的位置。有時候會被女主人發現,當柴火燒了,她隻能從頭開始。
那年寒冬臘月,柴房滴水成冰。
姒弦歌蜷縮在黴爛的稻草堆裡,用凍僵的手指摩挲着竹制槍管。槍膛裡卡着一枚長長的冰彈。這是她趁着男女主人不在家時,從屋檐下打落的冰棱,每一道棱角都磨得能割開皮肉。
突然,門外傳來鐵鍊嘩啦聲。女主人舉着油燈推門進來,昏黃光影掃過她藏匿零件的柴垛。
"死丫頭又藏什麼破爛?"婦人枯樹枝似的手突然抓住她後領。姒弦歌立刻歪頭傻笑,口水順着凍裂的嘴角往下淌,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咕噜聲。
油燈驟然湊近她攥着竹管的手,姒弦歌的心跳如同擂鼓,三個月前,她藏在牆縫的竹制準星就是這樣被發現的。那晚婦人用燒紅的火鉗烙穿她的左手掌心,獰笑着說:"再敢耍花樣,下次就烙你眼珠子。"
此刻竹管已來不及藏匿。姒弦歌突然抽搐着栽倒在地,四肢像溺水者般胡亂拍打,額頭重重撞向地面。
"又犯癔症了!"婦人咒罵着後退半步,這是"傻丫"每月都要發作的怪病。趁對方分神瞬間,姒弦歌将竹管塞進褲腰,利用肚子上的體溫将冰彈融化。
這是她第七次險些暴露。等她發瘋完畢,那隻散發着臭味的竹管終究沒逃過一劫,被女主人嫌棄地丢進了竈台裡。
火光映紅了她亂糟糟頭發下黑乎乎的臉,她并沒有灰心喪氣,已經決定再去打磨一個。
當槍管組裝完成後,她還缺少一件最重要的零件橡皮筋。
托村口那個小傻子的福,許多壞孩子都喜歡拿彈弓射他,她看中了彈弓上的皮筋。就聯合小傻子,一起搶奪他們的武器。
小傻子雖然癡傻,但身強力壯,而且他很聽姒弦歌的話,因為隻有她願意和他說話,并且總用花生收買他。
小傻子發瘋揍人,姒弦歌就趁機搶奪壞孩子的彈弓,把橡皮筋扯下來藏在自己的兜裡。她用這種方法,搶走了四根橡皮筋。
終于在要搶走第五個彈弓時,她碰到了硬茬。村長的孫子突然揪住她發辮:"裝傻的賤種!"男孩一腳踹向她肋骨,"你當我沒看見?前天在墳地埋竹片的不是你?"
她後腦重重磕在石碾上,溫熱的血流滲進衣領。小傻子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撲上來,卻被三個少年按在泥地裡。
姒弦歌盯着碾槽邊生鏽的鐮刀,舌尖嘗到鐵鏽味——隻要割斷這小畜生的喉嚨……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潰爛的烙傷,不行,現在不是時候,她要忍耐。她突然咯咯笑起來,抓起混着血與泥的碎石塞進嘴裡,模仿着村口老瘋子跳舞。
男孩子們哄笑着打她,村長孫子甩了她好幾個耳刮子,見她臉腫得老高,還一個勁地拍手笑,就罵她:“你可真是個傻丫!”
然而就在他低頭撿彈弓時,她猛然撲向碾盤邊緣,對着碾石往前一推,小傻子也有樣學樣學着她往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