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不光是張椞那人聽到了,連鐘離瑞都聽到了,他再否認,恐怕也是被屢屢揭穿。
孫裡忍着心中怒意,道:“回太子,所言非虛。”
太子道:“那好,既然所言非虛,那孫都使便與同我一道回去吧,殿前司離了你應當是不行。”
“什麼?我們剛出來就又要回去嗎?”孫裡還沒反駁,行止便問了出了。
太子道:“自然不是,我奉父皇之命來這裡探查民情,自然不會現在回去,既然孫都使對這百花巷這般熟悉,那就請你帶我們一起去吧。”
行止又小聲抱怨了兩句,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什麼都沒有說。
太子哥哥的打算,他不可能不知,所以才忍下了這個委屈。看他以後從别的地方讨回來。
張椞看到這種架勢,歡喜之情毫不抑制地流露出來。
“太子殿下。這樣的安排極好,我認為孫都使應該很是喜歡。就我找他這功夫。我都能把這百花巷摸得大差不差,若是殿下跟着他那定然會有許多樂趣。”
太子聞言道:“既然如此,那不妨現在就去吧,還是勞煩孫都使了。”
在場的衆人形色各異,孫裡你不情不願的跟着,張椞一臉得意,行止一改常态,不緊不慢的跟着,在經過鐘離瑞身邊的時候,還對他使了個眼色。
鐘離瑞有些無奈。
他不過是恰巧到這芳菲樓,原本便已準備離去。卻因為陰差陽錯待到了現在。行止或許以為他來這百花巷是為了查案,殊不知這一切不過都是意外。
再一次走出芳菲樓,鐘離瑞好不容易呼進一口氣,轉眼就聽到有人在喊他。“鐘離小将軍,鐘離小将軍。真是好巧啊。”
竟然是金元。
金元很是熱絡,攬着他的肩膀,高興的左搖右晃:“鐘離小将軍,好久不見。可真是巧,你來這百花巷是做什麼?”
鐘離瑞淡淡道:“恰巧罷了。”
“哇,那敢情好,不如跟我一道去一趟芳菲樓吧。”
鐘離瑞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不必了,我要回去了。”
“怎麼能這麼容易就回去呢?”金元道:“我有件寶貝要給你看,來不來?”
鐘離瑞再次道:“當真不必。”
“真的嗎?别這樣見外,我知道你想來。”鐘離瑞就這麼被他拽了進去,龜公又見到他時一副“我懂,我懂”的神情。
金元為那龜公道:“先生,把我的寶物都拿出來吧。”
龜公喊來其中的小官和侍女,把那些寶物都一一拿上來。采荷也在其列,在看到鐘離瑞的時候,又是一記白眼。
“哼,你又來了。”
金元道:“鐘離小将軍,你先前來過嗎?”
鐘離瑞道:“我方才剛從這裡出去。”
“那可真是巧啊。”金元道:“我與小将軍可真是有緣,如此我便送你一件寶貝吧。”
金元看着那一衆寶貝,對鐘離瑞道:“小将軍可有喜歡的?我可以送與你。”
“索性我已從他處得了新的寶貝,這些寶貝也打算換些錢财,小将軍若是喜歡,我便送給你。”
鐘離瑞道:“不必了。我沒有你那賞物的本事,這寶貝在我手裡也是寂寞黯淡,倒不如把它送給懂它的人。”
“小将軍,你說話還是這麼彎彎繞繞。我可不喜歡你們這種調調,喜歡便拿去,不喜歡便不要,我金元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輩。”
這一席話給鐘離瑞說的一臊,許久沒有這般直截了當的人了。
“多謝金先生的好意,我确實不是個賞物之人,我還是不要了。”
“那好吧”金元有些遺憾道:“那我便不在勉強了。”
他喃喃道:“原本想着這些寶物要賣,做個順水人情。沒想到竟然有人連白拿的便宜都不占。”
鐘離瑞把他的話聽在耳裡,他習武多年,耳力尚算不錯,聽金元這般抱怨倒沒覺得羞愧或憤怒,而是覺得他的定力尚算可以。
好不容易從這芳菲樓裡出來,已是申時,眼看着天邊泛起片片绯紅,原本這一日之内他可以做許多事情,可是眼下幾乎什麼都沒做。
鐘離瑞百無聊賴地走在百花巷,天色半明半暗。一邊刺目,一邊昏黃。
此時的燈還沒有全然點上,零星幾點倒是顯得這偌大的街巷頗有幾分荒涼。
他還沒來得感慨,迎面一隊人影肅穆而來,直覺中那應當是官差。
果然,沒走幾步就碰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