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夏,不好好蓋被睡覺的後果就是。
第二天剛醒,他發燒了。
草草将臉部幹涸的适配液沖洗幹淨,簡單洗漱後,葉澤托着有些暈乎的身體去了最近的醫院。
還好終端内還有點錢。
不過也不支持他再病一次就是了。
診室外排排坐着不少人,葉澤裹着厚實的衣物,身形瑟瑟,滿臉通紅,無精打采的坐在醫生對面。
身着白褂的醫師擡眼掃了他幾眼,漏出點了然的目光,熟稔的開口。
“知道《神都》好玩,但是也别太過了。”說完手上動作不停,飛快的将單子開了出來。
看着青年詫異的目光,醫師無奈的開口道:“行了,别在這傻待着了,我這還一堆病号等着呢,拿了藥趕緊走吧。”
“請A126号患者到4号診室就診。”機械音随後響起,像極了送客。
同時醫師怨念的碎碎念道:“怎麼還有87個。”
整個過程快到葉澤咋舌,忍不住暗自嘀咕:“這就看完了?”
但是醫師看起來胸有成竹,這藥單也沒有什麼問題,隻是葉澤心裡還是存有不解,有些心不在焉。
腦海裡不斷回放着看病時的場景,企圖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迹。
突然,迎面傳來急切的聲音,“借過一下!”
沉浸在思緒中的葉澤猛地回身,發現自己行走的路線有些擋道,連忙側身為這位患者讓開道路。
嘴中帶有歉意的說:“好的,不好意思啊。”
隻是這不看還好,雖然隻是匆匆一撇,葉澤立刻将一切都聯系了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在外等候的病号們。
他就說醫師為什麼那麼神呢,合着每個人太陽穴處都有兩快顔色與臉部膚色不一樣的地方。
正是進入全息遊戲要聯通的位置。
完蛋,他早上走的太急沒照鏡子,怪不得一路上頻頻有人好奇的打量他。
一想到回程路上估計還會有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眼光,葉澤隻覺得腳趾扣地。
連忙用手扒拉額前碎長的劉海,試圖遮蔽住尴尬的印子,同時加快腳步,隻想快點拿完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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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爾!你最近有做什麼嗎?”萊爾震驚的看着儀器上的數值,後面是标了代表下降的綠色符号沒錯。
即使隻有0.1%的下降比例,但要知道對于塞缪爾這種精神高度紊亂的哨兵來說,已經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塞缪爾的紊亂值可是高達91.95%!
就這還是在他們一幫子人竭力治療了一年半穩定下來的成果。
帝國内因為紊亂值陷入緘默狀态的人不在少數,最低的97.27%就已經神志不清了。
所以塞缪爾必須一直在重症監護室接受治療。
一是減緩紊亂值的增長速度,二是防止暴走,畢竟這可是精神級别為SS+級的年輕哨兵。
如果在公共場合發生暴亂,可想而知那個危險的場面。
不過雖然叫重症監護室,但從外觀上倒是和溫馨的寝室無異。
畢竟沒有猛獸喜歡被關押的感覺。
塞缪爾微微擡頭,眼神有些淡漠,嘴角牽動卻隻吐出兩個字,“神都。”
說完後眼神飄忽,顯然思緒已經不在這了。
萊爾早就習慣塞缪爾這幅惜字如金的樣子,自從青年的危險值高于90%後。
便開始失去溝通的欲望,渾身充斥着名為暴虐的因子。
隻不過今天這簡短的兩個字卻讓他心中升起難以言喻的興奮。
禁不住出聲再次确認道:“神都?那個遊戲真有用啊?”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當初就是他讓塞缪爾去玩的。
但真的隻是死馬當活馬醫,他并沒抱有過大的希望。
不知道是營銷手段還是别的,那段時間鋪天蓋地都說這款遊戲的研發和研究院有合作。
所以他才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讓塞缪爾也體驗下。
其實他本來的想法是如果一周内沒有效果,就拿=撤走遊戲艙,回歸之前的治療模式。
沒想到真的有用!
萊爾當即就想聯絡自己的那堆同事們分享這則喜訊,隻是又看到了塞缪爾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澆下,萊爾理智回籠,剛才是他太過亢奮。
作為醫師,他不該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重症患者的私人醫師應當是沉穩冷靜的。
因為醫師的狀态有時候也會影響到患者。
其實塞缪爾都還沒有說什麼,也許他的意思隻是,和以往不同的地方是最近遊玩了神都。
萊爾做了幾個深呼吸,示意塞缪爾可以繼續補充一些,可以補充的細節。
隻是出于私心他還是希望,塞缪爾真的是因為《神都》有所好轉。
這樣說明患有重度精神暴亂的哨兵,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進行長期輔助治療。
萊爾禁不住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沉默寡言的青年,等待接下來的話。
然而塞缪爾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是很想讓萊爾知道[靈澤]的存在,雖然對方是這一年半來自己的主治醫生。
醫療局和研究院,為了研究成果可謂是打的人盡皆知,萊爾是因為父親的威嚴而對自己還算不錯,但倘若是[靈澤]呢?
他們會不會去利用[靈澤]對自己的特殊性将青年捆來做一些人體實驗。
他不能保證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他也不願意青年莫名的擔上莫虛烏有的擔子。
在他排除危機前,還是将[靈澤]隐瞞下來比較好。
但是他也不會做僞造的話術來搪塞萊爾,畢竟他曾是軍校最優秀的首席哨兵。
塞缪爾天人交戰,但好在他現實中的臉色冷漠慣了,沒什麼表情的起伏。
在萊爾的視角裡就是,青年眉頭緊蹙陷入了思考,半響才作出答複。
“我不确定,到底是因為《神都》本身還是其他。”
對這個答複,萊爾倒是沒什麼不滿,甚至松了大大的一口氣。
其實說真的,今天已經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塞缪爾和他交流最通暢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