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
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怎麼來了?”蕭灼一臉不情願的問道,臉上寫着“不歡迎”三個大字,恨不得說:“你來湊什麼熱鬧?哪來的滾哪去!”
“他們神冢四傑好不容易團聚其三,蕭大人不帶你的府醫神醫蕭道成來我武相府,那本相隻好帶我的府醫神術蘇明烨來文相府喽!”蘇煦張開雙臂,理所當然的說,好像文相府就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完全和自己家一樣。
雖然這麼多年來确實如此,但此時的心照不宣還不能作為蘇煦放肆的底氣。
“那蘇大人是來幹什麼的?”蕭灼懶得聽他說話,隻想快些把他趕走,誰知竟然有人能厚臉皮到這個程度,隻聽蘇煦混雜着月光說出最違心的話:“來和蕭大人月下對酌。”
“沒空。”蕭灼對着月聽着厚臉皮人說的話,冷漠又毫不留情的回絕,倒顯得他有些不解風情。
誰有不了解誰呢?
“蘇明筠,你這個人倒是一點兒也沒變,隻是本王沒想到,你竟然和我的蕭尋安……”
說着說着,青王李钰覃都快哭出來了,一想到蕭灼被蘇煦玷污了,青王就想掐死蘇煦。
蕭灼,蘇煦:“……”
“殿下您聽臣解釋,事情不是殿下想的那個樣子。”不想讓任何人誤會那件事,蘇煦隻得盡力解釋。
“那是什麼樣子?”青王李钰覃手中的折扇“唰”一下子打開,“蘇明筠,若想和蕭灼月下對酌,就先問過本王手中的折扇!”
“殿下!”雖然很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但對方畢竟是皇子,蘇煦被迫躲躲閃閃:“臣不敢與殿下動手啊!”
“要你打,你就打,哪來這麼多廢話?”青王李钰覃豪爽道:“今日沒有王爺,也沒有武相,你我隻是民間的比武論劍,赢的人才能和尋安月下對酌!”
從青王殿下的眼神裡,看到了久違的快活,既然青王都這麼說了,蘇煦也不好掃興。
“好啊,來啊!”蘇煦拔出劍來,提議道:“光論劍有什麼意思,來人,上酒!”
蕭灼:“……”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
誰要和你們月下對酌啊?
還有就是這裡是文相府,你一個武相倒是在這裡呼風喚雨了,真拿自己當文相府的主人了?
誰都沒給好臉色,蕭灼獨自一人回了房間。
當晚,青王和蘇煦打的難舍難分,一邊打一邊飲酒。
借着月,醉一回。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各自回府。
“少主,人都走了。”送走了蘇明烨和謝遠阖兩位師弟,蕭道成走過來問蕭灼:“不知青王來此……”
“他啊!”蕭灼無厘頭的“責怪”道:“不過是來做做樣子,給陛下看的。我這文相府昨晚這麼熱鬧,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隻怕……”
“昨晚我與二位師弟商議,将神冢秘藥歎月鸩珀滴送給少主。”蕭道成雙手遞上一個精緻木盒,打開後,裡面是九個小玉瓶,上面寫着歎月鸩珀滴。
“歎月鸩珀滴?”蕭灼瞳孔擴散,被這五個字吸引了,“這可是絕世秘藥!”
“這歎月鸩珀滴是我神冢不傳秘藥,我們師兄弟一人手上有三滴,世間一共十二滴,如今我等将九滴奉上,為少主續命。”蕭道成雙手捧着“珍寶”如數奉上:“請少主收下。”
“如此珍貴之物,你們就這麼給我一個将死之人,怕是會暴殄天物。”蕭灼惋惜的看着歎月鸩珀滴,這九個小玉瓶就像是九條命,他是真想立刻喝下,但想了一想道:“還是算了。”
“少主,您不要拒絕。”為了讓蕭灼接受此藥,蕭道成跪了下來:“我既為曾經的神冢四傑之首,斷然不能砸了神醫的名聲。”
“好吧,我若是在推辭,你就該磕頭了。”接過歎月鸩珀滴,蕭灼盯了許久才移開目光,思索道:“隻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少主請講。”蕭道成笑着說。
“老蕭,你真的姓蕭嗎?”蕭灼思忱道:“聽聞神冢之人一旦入世,便跟随主人一生,除跟随皇室以外,被賜名也随其姓,一世不改,萬死不辭。但我更想知道你原來的名字,在我眼裡,你們神冢四傑還一直猶如當年那般存在着,也像昔日的我一樣。”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是傷懷,好像一切都不複存在了,所有的所有都回不去了。
“往事已過,流年不提,曾經的神冢四傑已不複存在,如今的我,隻是蕭道成,是蕭家人。”蕭道成起身作揖:“永遠都是蕭家人。”
“既然你不想提,那我也會不強人所難。”蕭灼雙手托着蕭道成的胳膊:“是,永遠都是蕭家人,是我蕭灼的老師。”
“承蒙少主擡愛,老朽愧不敢當。”蕭道成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為了不讓蕭灼瞧出來,隻得俯首道。
“你無愧。”蕭灼堅定的看着他,侃侃而談:“您救我一世,無愧神醫之名;輔我一生,無愧老師之責;念我一人,無愧蕭家之祖。老師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說罷,蕭灼跪在地上,正經的拜了三拜,行了拜師禮。
“少主請起。”蕭道成上前扶起蕭灼,眼中閃着淚花:“我願意。”
晨光破曉間,府醫成了老師,山海清明日,一生注定時。
此間師生情意重,不曉人間值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