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中紅鸾閣閣主一諾千金,既然他都答應了,那蕭灼也鼓掌道:“好!”
伴随着蕭灼的話音落下,紅鸾閣閣主一躍而起,拉下彩帶,一個巨大的彩繡棋盤就出現在蕭灼眼前:棋子為針,落子為線,繡出河山。
這是……曠古棋局?
“玉繡局?”蕭灼驚歎的目光停留在玉繡局上,剛才彩帶落下的那一刻,就像是落下了令他心驚膽戰的帷幕,“這可是曠古棋局,至今無人可破。”
閣主也太玩得起了吧?為了不暴露身份,竟然出了曠世棋局,自大周開國而來就有的玉繡局。
據說開國皇帝因堪破玉繡局的一角而得了天下建立大周朝,如今玉繡局現世,勢必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這紅鸾閣閣主到底想幹什麼?
一直盯着玉繡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玉繡局再度由紅鸾閣現世,就證明紅鸾閣閣主要麼是世外高人,要麼就是居心叵測的朝臣。
會是誰呢?
“文相若是能協助我破此局,就算文相赢了,我立馬摘下面具,卸掉易容,毫無保留的直面文相。”紅鸾閣閣主毫不客氣的說。
廢話!
“閣主可太看得起本相了。”蕭灼苦笑着說:“且不說玉繡局至今無人可破,就算是當今世上,本相的棋藝也未必能夠名列前茅。”
“文相過謙了,在我看來,棋如人生,蕭大人既然能做到大周的文相,那棋藝定然也是冠絕天下的。”紅鸾閣閣主誇贊道。
隻是蕭灼并未聽出誇贊之意,更像是譏諷。
蕭灼:“……”
真不是謙虛,而是真的棋藝不精。
而且,本相又不會刺繡,這棋怎麼下嘛?
紅鸾閣閣主穿針引線一氣呵成,玉繡局上顯現出一首詩:波光頃搖碎月朗,消點朱砂弄梅香。夏日秋高冬悄漾,凋零相逢新春忙。淅瀝潇灑雷雨涼,驚悸花開動明滄。此生輾轉眠舟槳,不過閑人散離殇。
“這便是……經久未見的流動山水圖?”看着千變萬化的流動山水圖,蕭灼隻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用了,欣賞着驚歎不絕。
看着玉繡局上的那一首詩,蕭灼不由得念出了聲,試圖從這首詩中找到破解之法,又或是找到生機一角,隻可惜,這種機會寥寥無幾。
面具下,紅鸾閣閣主一臉看戲的模樣,“文相有幾成的把握破局?”
“一成都沒有。”蕭灼搖了搖頭,雙手不斷變換着,指尖勾勒出流動山水圖的規律:“現在還是毫無頭緒,不知從何處下手。”
“文相不妨試一試。”紅鸾閣閣主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叉着腰道:“大不了曠古棋局毀在文相手裡。”
蕭灼:“……”
那本相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即使有成為千古罪人的風險,蕭灼還是想盡力一試。
印象中,流動山水圖早就已經失傳了,沒想到竟然出現在紅鸾閣中。
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裡,紅鸾閣閣主早就躲向一旁。
卸下易容的蘇煦悠哉悠哉的逛着京城,享受着秋韻節的繁盛:“流動山水圖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可同樣,它也沒有那麼複雜,不過……本相就不奉陪了。”今晚,你就把命留在這裡吧!
正在集思的蕭灼凝視着流動山水圖,水如秀,川似錦,從每個角度看上去,都是不同的存在。
一時間,蕭灼竟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他以身入景,試圖破陣,恍惚交錯的寒風沖撞着在名山大川面前弱小的身軀,仿佛随便一刮風,蕭灼就會被吹跑。
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針,一針又一針的刺入流動山水圖。
每一個針腳都像一道穴位,令蕭灼感到奇怪的是,為何刺入的針腳自己身上會感到疼痛,就好像金針刺穴那樣。
還沒到一炷香的功夫,蕭灼已經滿身是血,隻是他并沒有意識。
滿心都想着如何破解此局,竟然忽略了自己就是局中人。
不知何時被此局同化,也不知何時會終止此局,這些金針就是刺入他身上的利器,就是讓他歸西的明刀暗槍。
“這……怎麼可能?”蕭灼不死心的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