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鞭子刻意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蘇煦是故意的,蕭灼也看的真切,隻不過不能明說。
隻見蘇煦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來,瞪大無辜的眼睛問:“蕭大人你怎麼受傷了啊?”
說罷,他丢掉手中的鞭子,在腳底下踩了好幾腳,之後擡眼關心的看着蕭灼身上的傷:“這鞭子真不懂事,竟然誤傷了蕭大人,真是罪過。”
蕭灼:“……”
收起你那虛僞的一套,怎麼,這鞭子不是握在你自己手裡啊?
輕輕的一點胳膊上的傷口,蕭灼側臉道:“蘇大人這麼不長眼,還真的罪過。”其罪當誅。
“既然蕭大人受傷了,那不妨回文相府好生休息,這審訊的事情,交給本相就可以了。”蘇煦自然而然的接過審訊的活,他早就想把蕭灼趕走了,隻要把蕭灼趕走了,他想怎麼審訊就怎麼審訊。
雖然内心已經不知道要掐死蘇煦多少回了,但是蕭灼表面上依舊十分淡定:“好啊,那本相就靜候蘇大人佳音了。”
話音剛落,蕭灼就拉着蕭赴往外走,一路走到文相府。
回到武相府後,蕭赴掙脫開來,揮動鐵拳道:“少主,你就任由他這麼欺負你?”
“那我能怎麼辦,直接上去搶人嗎,還是直接和他打一架啊?”蕭灼陰着臉,神色不明。
眸影在月光下閃動,好似環繞着亮而大的繁星,又如同珺璟晔日,環肆明辰。
隻不過,那張陰沉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漸漸的隐退在黑夜中,與夜幕融為一體。
頭一次見蕭灼這樣,蕭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他這副樣子,像極了剛當上暗影煞煞主時的模樣,陰絕狠辣,毫不留情。
在他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情字可言。
夜幕浮沉下,廣袖衣裳如流仙,靜靜的站立在詭谲雲湧中。
片刻後,一陣狠厲的劍風呼嘯過整個文相府,如入無人之境。
狂風大作,如同霹靂雷霆。
站在一旁的蕭赴驚呆了,蕭灼原地不動,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勁的劍風?
之前也不知道蕭灼的劍術這麼登峰造極啊!
恍然間,蕭赴目光頓徹,他看到了一個單手拿着劍的少年,意氣風發的在此耍劍,劍招之迅速淩厲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一陣風過後,蕭赴回過神來,眼前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已經倒下的人?
“哥……哥,你怎麼了?”蕭赴大聲呼喊着,喊來了府醫。
迷迷糊糊的倒下去,蕭灼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倒了下去。
周圍的人都被府醫支開了,府醫看着剛剛醒來的蕭灼,溫聲細語道:“少主,你醒了?”
“我又……”蕭灼捂着太陽穴,還是隐隐作痛,他睜開眼看着府醫,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府醫遺憾的歎了口氣,跪下來道:“求求少主了,您不要再動用内力了。”
“好,我答應你,你先起來。”蕭灼起身扶起府醫:“我答應過你,要熬過這個冬日,就一定說到做到,不會這麼快倒下的。”
“那您為何還擅自動用内力?”府醫起身後坐在床邊,疑惑不解的看向蕭灼,像是看一堵密不透風的牆,怎麼樣也看不透他。
“這個……”蕭灼也不想過多解釋,就搪塞了過去。
“少主,你珍惜身體吧,我先下去了。”府醫搖了搖頭道。
府醫下去之後,蕭灼叫來了蕭赴,“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啊?”蕭赴不清楚蕭灼的想法,也不知道蕭灼想從他這裡知道些什麼,就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一問三不知的看着蕭灼。
蕭灼悠悠的看着蕭赴,語氣不是責怪,而是問詢:“我的好弟弟,你什麼時候和蘇煦有聯系了?”
聽到這句話,蕭赴沒有反應的跪了下來:“少主,我沒有。”
“原來我還納悶,我的計劃他蘇明筠怎麼可能知道,現在看來,我就是個笑話。”蕭灼重重的錘在自己的心口,像是警告自己和蕭赴,也表示自己的痛心。
“少主,我……”蕭赴垂首,将頭埋得很低:“沒有。”
“沒有就好。”蕭灼也沒打算追究,有什麼怨氣昨晚也發洩出來了,這是自己的弟弟,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總不能殺了他吧?
“少主!”蕭赴連磕了幾個響頭,被蕭灼扶起:“你先下去吧!”
将蕭赴遣退後,蕭灼獨自躺在屋裡,閉目養神。
在這期間,他回憶起滿門被滅的時候,回憶起極盡孤獨的時刻,心中的火苗不斷的燃燒着,燒上了心頭。
察覺到蕭赴可能與蘇煦有聯系,蕭灼不會懷疑自己的弟弟背叛了自己,而是想到當年救下蕭赴的那個神秘人,“會是他嗎?”
應當不會。
若當年救下蕭赴的那個神秘人是蘇煦,他不應該好好忏悔嗎,為何還跑出來和自己作對,還在大周的朝堂上興風作浪?
“蘇明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想起蘇煦來,蕭灼就火大,他握着拳,緩緩的打向天花闆。
之後,就接着躺下了。
就在他半睡半醒的時候,忽然感到身邊一陣火熱,他猛的一睜眼,是手上拿着手爐的蘇煦。
“你怎麼來了?”蕭灼坐起身來,死死的盯着蘇煦:“誰讓你進來的?”
蘇煦沒有生氣,而是将手爐遞給蕭灼:“本相好心好意來看看蕭大人呀!”順便送個消息。
“滾。”蕭灼中氣十足的打翻手爐:“滾出去。”
“手爐有什麼錯?”蘇煦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手爐說:“不過……我把所有的證據都藏在這裡面,就是你剛才打翻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