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涼秋,攪弄着滾燙的血淚,一片祥和的凝結在秋色煙波裡,煙波浩渺的盡頭,自有數不盡的殺意和癡癡難掩之夢。
“想,做夢都想。”蕭灼視線上移,毫不掩蓋内心的真實想法。
隻是還沒等到動手,蘇煦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潇灑的轉身離開。
這一掌不算用力,但動用了内力。
他走後片刻,蕭灼吐出一口鮮血,心口隐隐作痛,肩膀像是散架了一樣,就連蝴蝶薄骨也如同錯位,讓無盡寒的秋風鑽了空子。
拿出手帕抹淨鮮血,擦拭幹淨以後,又用食指沾了點血,在手帕上寫了一個“死”字。
随手一扔,手帕就被涼風襲去,消失在視線中,緩了過來的蕭灼陰恻恻道:“蘇煦,你等着,早晚死在我的手上。”
這句話,蘇煦聽到了,并且心中回應了一句:我等着。
落霞山晨光出了名的美,隻是二人都無心欣賞。
此處的事情解決完了,接下來就是啟程回京。
啟程之前,蕭灼又召來了蕭赴,讓他去給蘇煦一個教訓。
蕭赴力主兩邊都不得罪,但是蕭灼的吩咐,他又不敢不從,而且必須辦的漂亮。
于是想了個損招——瀉藥。
正好蕭赴能夠接觸到蘇煦,就在交談之際,給蘇煦遞了杯茶。
蘇煦想都沒想就喝了下去,他是信任蕭赴的,别的不說,人品不錯,足夠忠誠。
雖然蕭灼是他的親哥哥,但是他也沒有幫着蕭灼害自己。
因為當年救下蕭赴的那個神秘人,就是蘇煦。
瀉藥的劑量蕭赴掌握的可以說是爐火純青,而且他在裡面又加了一味藥,就當排毒了。
這樣,蘇煦身體好,蕭灼心情好,蕭赴哪裡都好。
萬事大吉,啟程回京。
又過了月餘,抵達京城。
泰安帝親迎,場面浩大,給足了蘇煦和蕭灼面子。
隻是他們二人心裡都清楚,白白跑了這麼遠,還賠了夫人又折兵,得到的隻有面子,也隻能是面子。
蕭灼和蘇煦心如明鏡,此戰最小的損失就是暴露暗影煞,這也是蕭灼讓暗影煞去幫蘇煦的原因。
歡迎儀式結束後,二人一同進宮面聖。
接下來要說的話放在明面上不合适,還是老樣子,私下面聖,才能解決。
乾元殿
“微臣有罪,”蕭灼撲通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額頭緊緊的貼在地闆上,“請陛下治罪。”
“愛卿可是平定南蜀的大功臣,”泰安帝裝作不知情,“何罪之有?”
“微臣結黨營私,萬死不辭。”蕭灼惶恐的低着頭,不敢直視泰安帝。
“結黨營私?”泰安帝譏諷的說:“蕭愛卿可真會開玩笑啊!”
“陛下,微臣私下成立暗影煞,微臣罪該萬死。”蕭灼連磕了三個響頭道。
“行了,朕知道了,功過相抵。”泰安帝也沒打算治罪蕭灼,此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蕭灼既然能交出暗影煞,而且沒有殺掉蘇煦,就證明他暫時沒有反心,就算有也得壓制。
此時,蘇煦又往前跪了幾步:“陛下,臣要彈劾文相。”
泰安帝:“……”
這可不是朕要治你于死地,這是武相要治你于死地啊!
“蘇愛卿要彈劾什麼?”泰安帝揮了揮手,示意蘇煦繼續說下去。
蘇煦義正言辭,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微臣要彈劾文相目無軍紀,臨陣脫逃。”
“本相是監軍,是督軍,又不是軍中人,不必守軍紀,也不必聽蘇大人的命令。”蕭灼擡眸反駁道。
“可蕭大人身為監軍,應和大軍共進退,身為朝臣,應和大周共存亡,生攸關,落霞山都是大周的領土,也是陛下的領地,蕭大人臨陣脫逃,怎還好意思辯解?”蘇煦越說越激動,勢必要泰安帝定蕭灼臨陣脫逃的罪名。
餘光掃過說的洋洋灑灑的蘇煦,蕭灼啟禀道:“蘇大人倒是與大軍共進退,還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蘇煦:“你……”
這兩位吵完,乾元殿才得以安靜下來,泰安帝順勢而為,一是為了順應蘇煦的意思,二是為了敲打蕭灼,“那朕就罰文相半年的俸祿,禁足三日,文相府上下人等不得外出,由禁軍監管。”
蘇煦得意:“陛下聖明。”
蕭灼竊爽:“謝陛下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