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間确實沒有誤會,隻有生死,若想解開,除非你死。
“那蕭大人為何不出出主意?”
蘇煦将話題拉了回來,如今大周上下全亂,他必須找到一個兩全之法,目前想不到如何破局,但看蕭灼這副懶散的樣子,大抵是有所對策。
雖然蕭灼這個人真的很讨厭,但蘇煦一直知道,他是個可敬又可怕的對手,鬥了這麼多年,二人早已對彼此了如指掌。
此時大殿上隻有蘇煦那些話的餘威,其餘人都吓壞了,也隻有蕭灼還敢接話,憋壞道:“既然蘇大人肯為了大周死而後已,不如親自去一趟?”
順便去送死,别回來了。
蕭灼上下打量着蘇煦,官袍玉帶,玉樹臨風,但于此同時,蕭灼已經想到如何讓他死在生攸關了。
不敢想象前方傳出蘇煦戰死的消息,他能有多麼開心。
對上蘇煦惡狠狠的目光,蕭灼不自覺的較量着,不就是想讓他死嗎?
誰又不是呢?
“蕭大人這是說的哪裡話,陛下派我與文相一同監國,我等自當堅守朝堂。”蘇煦利落的轉身,面朝龍椅拱手道。
他一擡頭,好像看到了泰安帝正坐在龍椅上,一時間竟慌了神。
“我大周開朝以來,便是文治天下,蘇大人既為武相,還想堅守朝堂,本相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個堅守法?難不成要在這朝堂之上舞刀弄槍嗎?我勸蘇大人還是省省力氣吧!”
還是把這力氣帶進棺材吧。
蕭灼是鐵了心的要将蘇煦送上前線,也是鐵了心的要讓蘇煦死在前線,必要時候,蕭灼會添上一把火,“蘇大人既為我大周武相,切莫帶頭縮了脖子,上行下效,蘇大人就不怕成為千古罪人嗎?”
“蕭大人說笑了,這話說的可不像是個文臣之言。”蘇煦表面上好心提醒,實際上拐着彎的罵蕭灼說話夾槍帶棒的。
蕭灼也明白蘇煦是什麼意思,以退為進道:“蘇大人剛才也說了,大周岌岌可危,朝廷無能用之将,蘇大人既然貴為武相,自當身先士卒,這麼想堅守在朝堂之上,莫不是隻會逞口舌之快?那不如褪去這身官服,去考個文狀元。”
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蕭灼利用了現在的大環境,如今的大周朝中,人人自危,根本顧不上他和蘇煦的争鬥,沒有了那幫趨炎附勢之人的掣肘,蕭灼的對手就隻剩下蘇煦一人。
隻要弄死他,餘生便可安穩。
“看來本相這個位置也坐不安穩喽!”将蘇煦劈頭蓋臉的說一頓還不夠,蕭灼還得陰陽怪氣的提醒。
他輕笑着,不經意間帶着欣賞的鄙夷從眼尾延續到全身。
觸及到蕭灼的咄咄逼人的眸光,蘇煦就像是被萬蟻噬身,很是頭疼,明知蕭灼不留情面,可他偏偏咽不下這口氣。
攥緊的拳頭松開再攥緊,青筋像是汩汩欲出的噴泉,紅的發紫的拳頭快要擠出血來,“蕭大人确實不太适合文相的位置,還是适合當閻王。”
蕭灼:“……”
你才是閻王呢,你全家都是閻王,最好死在前線,讓閻王爺收了你。
他們二人吵的不可開交,朝堂之上無一人能夠勸阻,直到劉公公的到來,才将二人表面的火氣都壓了下去。
有些麻煩在朝堂上商議是得不出結果的,不如私下裡解決。
退朝後,蕭灼跟着蘇煦來到乾元殿,還沒等反應過來,蘇煦就請旨親自領兵前往生攸關。
“陛下,微臣身為武相,理當保家衛國,微臣願前往生攸關,與南蜀一戰。”蘇煦跪在大殿上,像是在用身體的溫度去感化乾元殿上的風霜雨雪,說的情真意切,“求陛下成全!”
“準了。”泰安帝淡然批準,“愛卿能有此心,朕不易多加阻攔。”
聽到蘇煦請旨和泰安帝準了的時候,跪在一旁的蕭灼愣了一下。
心想:這家夥是瘋了吧?
難不成激将法對他有用?
既然他想去送死,那就讓他去,最好死在異國他鄉,也省的日後拌嘴鬥氣。
蕭灼抿着嘴,嘴角微微裂開的弧度難以自控,在泰安帝面前,他也不能失态,隻能盡量壓住心底的興奮,即便眼前已經浮現出大周勝利但主将戰死的場面,萬千士兵帶回了一具棺材,一路北上,一路悲傷。
那場面,簡直不可描述。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蕭灼揚起的嘴角瞬時落下,像是下墜的流星,迅速的帶起光環又消失不見,好像從未笑過。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滞,而蕭灼也是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出神。
“蕭愛卿,你去當蘇愛卿的監軍吧!”泰安帝垂目,憋笑道:“你們二人是朕的左膀右臂,所以……兩位愛卿,同欲則歡!”
一聽到最後四個字,蕭灼回過神來,心神一震:啊?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