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懵圈,難道說少爺的傷又反複了?可那傷口都愈合了啊!
一同進了馬車的容敏,等車門關好,廖潭坐好後,便直接發問:“你能看到我?”
廖潭點點頭,壓低聲音,“你到底是人是鬼?”
容敏笑,“你看呢?我是人是鬼?”
廖潭覺得那笑有些刺眼,便低頭看向她的服飾,窄袖繡雲紋的黑色錦袍,腰上系着一條閃着冽冽寒光的鍊子,那鍊子盡頭是一個小鎖鈎墜在下擺上,看着比殿下的暗衛還幹練些!
他伸手摸向那個小鎖鈎,預料中的,他摸了個空。
擡眸直視這雙可能勾魂攝魄的眼睛,“你即是人,亦是鬼!”
他從普華寺回家後,便讓人去查了容敏。因為在安慶,她幾乎沒有存在感,并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知道她身體不好,經常生病,院子裡經常燒香煮藥的。
而随文誠伯回京後,她也算得上是深居簡出。
第一次在社交圈裡亮相,便是文誠伯府舉辦的冬日宴,她的養蘭之名被傳播開來。再次出現便是蔣府宴。
可按照小通所言,他在馄饨攤見過她。當時她一身丫鬟裝扮。
而後便是他親眼所見,臘月初一城隍廟外的街上,這人不顧形象地追着許暢屁股後頭,一同進了城隍廟。
如此跳脫,如此随性。
再之後便是在普華寺,自己給母親做法事時,見到了容家衆人圍觀。因着法事圍觀人越多,越能有更多的人給亡者祈福,自己便沒說什麼。經小姨介紹,才得知這一行人居然是容府之人,也終于見到了一直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未婚妻。
不得不承認,确是有副好樣貌,可再好的樣貌也抵不過她身上的秘密。
結果當晚自己夜探塵寬那賊秃的禅房時,不小心被其發現,一路追逃。關鍵時刻是容敏憑空而來,也是今日這身裝扮,出手替自己擋下那一擊。
如此種種,他無論如何把這樣的容敏,與那個在安慶府深居簡出,身體孱弱,循規蹈矩的透明庶女給聯系起來。
而後,在塵寬禅房裡搜出了帶出來的那本名薄,其中住在嘉定的那個柳化魁,已經被找到,秘密帶回了京城。
自己在詢問之中得知,居然還有生無常這麼一個行當,能溝通陰陽。
“所以你是生無常?”
容敏一愣,不管是她原來的世界,還是這個世界,能知道這個人實在不多!
她更沒想到這位居然能知道,這人不是一直守孝嗎?這是看了多少雜書?
容敏點點頭,她本來也沒想瞞着。畢竟在她看來,這沒什麼說不出口的,況且這人若真要出去亂說,自己也有辦法治他。
廖譚見她這麼幹脆就承認了,隻淡淡歎道:“原來這世間真有神明嗎?”
容敏答,“這世間既然有鬼怪,那自然便有神明。”
廖潭垂下眼眸,淡淡道:“既然有神明,那世間為何還有如此多的不公之事?恩義不能兩全,善惡到頭無報?”
榮敏還真不善長安慰人,想了想才道:“天道太大,也太長了!它的一瞬,落到我們個人身上,可能便是一生。它噗噜噗噜咱們腦袋,落到咱們身上,可能便是生死之劫。
但,天道有常,報應不爽!你若不信,你回頭去城隍廟裡許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