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香塔元寶折腰的白大老爺,立馬乖乖站好,對着手指道,“就是剛才我不是說從陰司地獄裡溜了些厲鬼出來了嘛!”
“怎麼?要讓城隍殿出鬼去搞?”
“不不不!這些厲鬼當年能抓他們,現在自然也不在話下!但奇就奇在,這京城内就像是下了什麼結界一般!我還好,因為有城隍文書,可以來去自如,但其他那些兄弟,他們就進不了這京城地界!”
容敏有些不耐,“說重點!”
“重點就是能不能城隍殿的大佬們幫忙查查這結界是怎麼一回事?”
“這有什麼的?”容敏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随後看看白元寶,嫌棄道:“那你為什麼這麼心虛?搞得像是你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這不是習慣了嘛!”
“……”
白元寶:唉!後台硬,比不起啊!
“對了,真不用讓他去城隍廟找你嗎?一個外男,還是你沒見過的,莫名其妙突然求見,不會引起什麼誤會吧?”
容敏腳步一頓,倒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更何況這男子是敏菲心悅之人,若是惹得她誤會,那樂子就大了。
想到這裡,容敏朝白元寶眨眨眼,“那個夢!要不你還是托一下吧?”
白元寶:……
——
次日一早,府裡門禁剛解,一身丫鬟裝扮的容敏和憐巧就一起從側門出了容府,兩人出門便直奔東北方向。
随後進了一家路過的客棧,給了店小二兩個銅闆,借客房換了身裝束。
再出門,便是兩個平民少女的裝扮了。
兩人還沒出内城門,就隐約能聽到奚落的鑼鼓聲,出得城門,正見到城隍廟祈福的隊伍。
兩人快步趕到隊伍前頭,想看看分明。
頭前開路的是一名身着短打,臉上畫着鬼面紋的馬夫,正揮着鞭子抽打地面。
随後是兩個差役裝扮的人,拿着鑼鼓,時不時地敲打。
而後是高大的神像置于神輿之上,由八名力士肩擡而行。
此時晨光熹微,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這神像真的加持,容敏卻能看清那神像眉目,濃眉、審視世人的垂目,還有那垂直胸前的三绺髯。
一名身着繡有仙鶴雲紋法衣的人,跟在神像之後,手捧香爐,神情肅穆,念念有詞。
容敏定睛一看,一眼認出這人正是那夜她與白元寶在城隍廟門口碰到的那個迷迷瞪瞪找茅廁的廟祝。
廟祝之後是四名少年兩兩一排,前面兩人舉着繡着繁複花紋的日月扇,後面兩人則扛着金瓜钺斧。
那本應是明黃色的日月扇,和金閃閃的金瓜钺斧,在晨光之下有些晦暗。而那四名少年的臉上似是還帶着困意。
再之後,跟着八名壯漢,與那擡神輿的力士同樣裝扮,應是那八人的替補。
等着隊伍從身邊經過,容敏主仆便跟着隊尾,一同往城隍廟去。
這遊神活動看着熱鬧,但跟随的信衆卻寥寥。更多的人是路過時看個熱鬧,等隊伍過去後,便忙活自己的營生去了。
跟着隊伍的信衆都是老婦或老翁,容敏二人在隊伍裡,倒顯得另類了,引人多瞧了好幾眼。
隊伍敲敲打打地往城隍廟所在的街口行進,中途那擡神輿的力士換了一班。
光線也在慢慢變亮。
約過了兩刻鐘,街口牌樓上的匾額就已經清晰可見了。
進了廟門,王廟祝将捧了一路的香爐,放在供桌之上。
而後熟練地指揮力士們,将神像一起擡回殿中,至于底坐上,穩妥放好。
随後衆人齊整上前,陸續上香,而後在蒲團上行禮叩拜,完成的人便紛紛往後院散去。
容敏和憐巧墜在最後。
可誰想兩人一起身,便有一名身着暗绛色襖子的老婦湊了上來,問道:“兩位姑娘臉生得很啊!你們也是王廟祝臨時拉來湊數的?這遊神已經過了一半時你們才來,那工錢可要減半了!”
一副我可看得真真的,你們别想蒙我的表情。
容敏:??
憐巧反應倒快,“不妨事,隻是這工錢,是找誰領?也是找王廟祝嗎?”
“這是自然,這些事自然是王廟祝親自操辦!你們頭次來,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邊說邊指着又一個往後院過去的老婦,“你們跟着她,就可以找到領賞錢的地方了!”
憐巧揚唇一笑,“嘿嘿,那先謝謝大姨了!您不一起過去嗎?”
“不着急呢!我先把三官殿、慈航殿也拜了,再跟城隍老爺絮叨絮叨我家那些子爛事兒!你們先去吧!”
容敏:合着就這麼一幫人,就這麼一個真信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