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寶聽得都有些入迷了,“那是這李秀兒設的局?”
陳阿水嫌棄地看了白元寶一眼,“趙秀兒。”
“喔喔!那她要幹什麼?圖謀那五十兩銀子?”
“她所圖甚大!”
“啪!”的一聲,陳阿水的腦袋被容敏呼了一巴掌。
明明應該沒有聲音,但陳阿水分明聽到了!
“要講,你就痛痛快快地講!一會兒大人我也能給你個痛快的!若不然,嘿嘿,”容敏咧嘴一笑,“便得讓你知道,妨礙公務是個多大的罪名!尤其是妨礙大人我的公務!”
陳阿水抖了抖後,繼續開口,“那趙秀兒,我懷疑她是個拐子!
我出殡那日,我分明看到她跟在我的靈柩後面,一起出了巷子,後來她漸漸落于人後,趁着沒人注意,便上了一輛馬車,我雖認不出那馬車是哪戶人家的,但那形制絕不是我們這些百姓能用的。
況且,她居然在我靈柩下葬時,又出現了。
而扶她下車的,正是那日一起打我的護衛中的一名!那趙秀兒,絕對沒安好心!”
“求求兩位老爺,救救我小妹吧!”陳阿水跪倒便拜,此刻他身上的念力又一次增加了,而身影,則又開始發虛了,且比之前虛得還厲害,虛的都有些透了!
“我那小妹,一輩子沒享過福。因着家裡窮,她明明喜吃甜食,可那甜果子比那酸果子要貴上兩文錢,她便從來隻吃酸果子,把所有甜果子都留給我!
大人!那趙秀兒分明就是個壞的!我不知道,也便罷了。但現下,我知曉了,若還能放任此人害我小妹,我便枉為人兄了!求大人開恩,給我小妹一條生路!求大人開恩!”
白元寶看着不斷磕頭的陳阿水,心下歎氣,心道此人此番橫死,必是個苦命人,但這下,也算是攤上個好運道了。
此事,若是别的陰差碰上,就算是想幫忙,那也使不上勁。
畢竟陰差也屬鬼界,與活人陰陽相隔,若是随意插手,必得承受因果。
但若是身為生無常中的容敏願意出手幫忙,這些便不是問題了。
容敏撣了撣衣服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塵,“你與你妹妹之間,有何信物?我總要個東西,讓她信我。若是僅你二人知曉的事也可,告知于我,此事你便不用管了,自有我保她不受那趙秀兒蒙騙!”
眼前人明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那雙眼睛卻不由得讓陳阿水覺得,此人可信。
便起身向容敏湊過去,耳語起來。
白元寶見狀也要湊過去,居然被奮起的陳阿水一把推開。
他是要跟這位黑衣大人說小妹身上的胎記所在,如何能讓這男鬼聽到?
白元寶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趔趄,正要暴起打鬼,便見容敏扔出來一個金元寶,立時雙手接住,眉開眼笑。
他雖名叫白元寶,但這元寶,自然是金的更好!
随後,陳阿水從他脖勁處拉出一條紅繩,底端墜着一個灰粉色的小香囊,摘下來,遞給容敏。
容敏拿出一塊黑色的帕子,用其将香囊包裹住,臉上的嫌棄溢于言表。
陳阿水:……
容敏對陳阿水有些受傷的表情視而不見,将東西收起來後,便打出勾魂鎖,“行了,你的事兒,我幫你辦了!
這香囊便算是你給我的報酬,這是因,而我幫你這一次,便是果。”
“這下真該走了!若有緣,你們自有再見時!”
——
城西的繁明巷,廖府内,一個二進的院子裡,從廂房走出一個仆人,端着一碗藥向正房走去。
一進房内,便見到自家少爺正手拿着本書,斜倚在床頭。
“我的好少爺!您就行行好!趕緊消停幾天,先把身子養好了才是正經!”邊說邊把還冒着熱氣的藥碗放到小幾上,上前拿走書卷,扶着廖潭躺下。
這次實是給他吓到了,那天少爺被人背進門的時候,臉色灰白,進氣多出氣兒少。來人說已經清理過了,傷口都已上了藥,但還是遮不住那淡淡的血腥氣。
雖說少爺給貴人做事,不是沒受過傷,但傷得如此重,卻還是頭一回。
這兩天他給少爺換藥時,那胸口處鮮紅的皮肉實在是刺得他眼疼。
他從床邊的圓角櫃裡,拿出傷藥和紗布等物,将傷處重新換藥包紮。
廖潭深呼幾口氣,緩解着傷口處的疼痛,“你這包紮傷處的動作,倒是熟練了不少!”
小通苦着個臉,開始收拾,“奴才可不想在這事上熟練!少爺,要不您還是辭了那差事吧!府裡雖不是大富大貴,但絕不是您需要刀尖舔血的地步啊!
這次得虧傷的是左胳膊,這要是右胳膊,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您以後科考可怎麼辦?就算咱們不科考了,那您讀書寫字時,也多有不便啊!”
您不緊着自己的身子,但也請為故去的夫人想想吧!若是夫人見到,那得多心疼!”
廖潭歎道:“你這麼喜歡婆媽絮叨,下次外出探消息的事,就讓你去,留大通在我身邊伺候!”
“我哥那大老粗哪裡有我細緻!您之前還說要去趟容府拜見文誠伯的,我還去打聽了那文誠伯和未來少奶奶的喜好,可現下您身體這個情況,還不知要多久才能徹底恢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