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兒一臉不解,追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一時醒不了了?”
“具體的巧兒也不知,就是聽何大人對展大人說的,說是王爺墜入山崖時似是撞壞了腦袋,到現在一直昏睡不醒。”巧兒哽咽地回道。
夏雪兒一聽便想到了什麼,顧不上許多,連忙去掀趙文軒身上的被子,想去查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發現身上有些地方像是新添的傷疤,但是還好除了傷疤好像都沒有大礙,于是又把了把他手腕處的脈搏,又聽了聽他的心髒,均是有節奏地跳動着。她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至少人還活着,身上的傷口也沒有發炎感染的迹象。
夏雪兒想着隻要趙文軒還活着,一切就有希望,于是開口問道:“巧兒,何濤和展鵬在哪?”
“兩位大人在西廂房呢!”
“你幫我把衣服穿好吧!我要去見見他們。”夏雪兒身上的傷讓她自己穿衣服着實是有些吃力,隻能讓巧兒幫忙了。她在巧兒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門。院子中央正好有一處桌椅,夏雪兒坐了下來,又命巧兒把何濤與展鵬一道找來。
何濤一見夏雪兒便直直地朝着她跪了下去,“王妃,都是屬下的錯,沒有将爺照顧好,請王妃治罪。”說着,臉上現出歉疚與自責之色。
夏雪兒緩緩地開口道:“快起來吧!你不必自責,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能将他找到又将他藏于此處養傷,可見你對王爺的一片赤誠之心。我應該謝謝你才是,怎麼可能怪你呢!”
“王妃……”何濤眼中滿是動容。
“你們兩個過來坐。翠兒巧兒去房中守着王爺,若有事即刻來叫我。”四人點頭應是。
“我問你,王爺出事那日可是撞壞了頭?是因此才醒不過來的嗎?你有沒有傷到哪裡?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又如何會來到這裡?”夏雪兒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謝王妃關心,屬下隻是受了些皮外傷而已,不打緊的。隻是王爺出事那日确是撞了頭,至今還不曾醒來。那日,我們是去清剿逃跑到山上的一小股殘餘的北周叛軍。王爺擔心不将他們鏟除幹淨,怕日後他們占山為王變成匪寇再來犯聊城百姓,攏他們安甯。于是就親自帶領一小隊人馬上山了,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很快就将他們都圍繳斬殺了。可是後來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不知打哪裡射出一支冷箭,直直地射向王爺,王爺急于躲閃一時不甚掉入山崖下面的河水之中。屬下一時心急便也跟着跳了下來。隻是沒想到會那麼高,跳下來時竟也昏死過去。恰巧被路過的陸老伯救起,帶到了家中。等屬下再醒來時,就已經到了這裡。陸老伯是久居世外的醫者,他給屬下和爺都治了傷。隻是爺身上的外傷是好了,就是一直醒不過來。陸老伯說可能是爺跌下來之時頭受了傷,所以一直昏睡着。”
“那他有說王爺何時能醒過來嗎?”夏雪兒忙開口問。
“他隻說,一個月也是它,一年也是它,許是一輩子也是它。”說到這,何濤臉色暗了下去。
這一點夏雪兒已經想到了,所以此時她不願意過多的流露悲傷,而是朝四下看了看,問道:“那陸老伯人呢?怎麼沒見到他?”
“哦,他每隔幾日便會出山一次,給村裡的人看病,也會帶些吃食回來。”
夏雪兒點頭,心想看來他們相處也有些日子了,這個陸老伯應該是值得信任之人,随即又問道:“你說那日你們已經将叛軍都殺了,那麼冷箭就不是敵軍射的,是誰射的可曾看清?”
“不曾,想來必是當時在王爺身邊之人。王爺一向是謹慎之人,若不是将敵軍全部斬殺,王爺又怎會掉以輕心讓那該殺的小人鑽了空子,得了手?”說到這,何濤恨得牙癢癢,咬牙道:“若要日後讓我查到是誰,必将他剝皮抽筋。”
“難怪。”夏雪兒陷入沉思之中,捋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怪不得我們這一路走來,發現留在這附近找王爺的人都是些生面孔,而且并不急于找人的樣子。我原就想他們的行為有些古怪,不像找人倒像是等人,如今看來真是讓我猜對了。這幕後之人也猜到了王爺沒死,想借着我們的手順滕摸瓜找到王爺,然後除之。回頭再奏報給皇上,說是找到了王爺的屍身。既能将王爺悄無聲息地除掉,又能借北周叛軍之手将自己排除在嫌疑之外,真是好算計呀!”
“難怪王妃那日要堅持晚上登山,不惜以身犯險,原來那時您就想到了這些。”展鵬心中更是佩服自家王妃這頭腦确是與一般女子不同,難怪爺這般看重她了。然後他又有些急切地建議道:“那看來這裡也不安全,不如我們趁早離開返回京城,回了王府爺就安全了。到時也能好好給爺看看,太醫院裡那麼多太醫,還有京城裡也有很多好大夫,總會有辦法救爺的。我就不信這裡還能比得上京城?”
“不可。何濤帶着王爺在這裡已經住了一段時日了,并沒有被人發現,可見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既然這一切都是一場預謀,沒準路上就有人留意着我們的動向呢!我們若是貿然帶着王爺返京,一旦暴露,到時候恐怕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再有以王爺現在的情況不适合長途跋涉,周車勞頓。當務之急,我看還是要盡快想辦法讓王爺醒過來才是。”夏雪兒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二人略沉思點頭稱是。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說完夏雪兒也回了和趙文軒住的正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