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的人去青樓是很常見的,陸殊途隻用片刻便應下了。
隻是這段時間,他日日都會去看望同歸,是以便讓尋暗先回來。
尋暗和主子一條心,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求妻路多麼艱辛,當然不會将實情告知同歸。在他心中,主子去花樓就算真睡了花娘,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即是逢場作戲,就沒有必要生是非。
這也是陸殊途派尋暗回來的原因。
到了媚香閣,樓裡的花娘熱情無比。平日裡侍奉過那麼多肥頭大耳的男人,如今一個武将,一個玉人般的文官,花娘們簡直求之不得。
如李湛所言,媚香閣的姑娘們都屬上乘,在這裡無論清雅或濃豔,小意或溫柔,總之各種姿态的都有。
陸殊途既打定了主意,倒也沒做無謂的推脫。
李湛掃視一眼,似不經意随手點了幾個姑娘。
被他點到的其中一個與他眼神相交,暗暗點了點頭。
李湛看着對方的豐滿的腰肢,滿意一笑。
到了包間,陸殊途席地而坐,那群莺燕的姑娘也簇擁了上來。
對于香膩的脂粉味,陸殊途下意識的不喜,誰料李湛卻輕蔑一笑,“怎的,這還是個處兒?”
李湛原意也有試探,對于得不到的女人心中總會有一絲扭曲,試探他人床底之間,如陰暗潮濕地界爬出來的蛆蟲一樣緊盯着。就同他小時候看人虐貓一樣,從中獲得詭異滿足的快感。
陸殊途微笑無懈可擊,心中被冒犯的感覺即使到了頂點,也态度溫和,隻是眸中晦暗逼近頂峰,“某過的如何,李大人似乎很關心?”
李湛一噎,去臭水溝裡發散的陰暗心思瞬間收起,他不在看陸殊途,而是摟起身邊的姑娘親了一口,“那倒不是,隻是這女人的滋味總是要比較一番,才能知道。”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總盯着一人,未免浪費了這大好的人生不是?”
“總不至于如陸公這般的人物,也要在家奴顔婢膝,又或者為人守身不成?”
李湛做了準備,專挑着對方的痛處去說。
不說他對陸殊途和同歸之間了如指掌,便是之前的情報和猜測,也能将二人相處模式了解至七八分。
陸殊途盯着他看了片刻,接連飲了幾杯水酒,曬然一笑。
要李湛死太輕松了,要對方生不如死才是更好的解決方式。
此人總是觊觎自己的女人,陸殊途早就心中生惱,現如今一個正好的機會來臨,便不會錯失。
酒過三巡,陸殊途鳳眸微眯,似已半醉,“李大人關心我的生活,不知李大人是否也是如此?”
李湛心中不快,席間酒喝的猛而急,聞言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陸殊途話中的意思,“當然不是。”
李湛自負,對于女人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在沒有得到同歸前,他也無心去尋歡問柳,是以這番回答是假話。
陸殊途既然出手,對其生平早已了如指掌,如今順着對方作局,也順着對方話說,“某認為大人言之在理,既然女郎間多大不同。那麼今夜之行,某便做東,這菲菲姑娘今夜便伺候大人,如何?”
李湛為了今夜早就做下準備,陸殊途身旁呆着的姑娘是他提前準備的。
他的計謀并不新奇,隻是讓陸殊途死在花娘的床榻之上,從而震驚朝野罷了。
世家清流,死在荒誕之地。
光是想,就讓李湛熱血沸騰。
如今陸殊途卻不按照他的計劃走,李湛自然是要将線撥正回來,他先應下,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卻之不恭。隻是我一人押妓,第二天陸公反水可怎麼辦?”
這種情/色之事,自古有之,禁止不了。可官員押妓卻是觸犯律法的,隻是大家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陸殊途長眸斜睨,吐息之間已将身軀仰靠在身後的女郎之上,他枕在軟軀之上,寬大的袖袍層層疊疊的堆積,說不出的風流寫意之姿。
玉臂從管袖深處,指節慢悠悠的敲擊在膝骨上,過了片刻,陸殊途噙出一抹笑,“誰說隻有李大人一人押妓?”
在身後的花娘羞紅了一張臉,這一刻她眼中迷離之意盡顯,險些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
李湛面露不愉,瞧了花娘一樣。花娘這才回神,她輕啟紅唇,低頭湊上去。
豐腴膩白的凝脂擠出兩團,陸殊途眸中生厭,怏怏的将眼皮垂下。
不過片刻,陸殊途漫不經心的掃了花娘一眼,準确的來說,是看了對方的腰一眼。
實下多流行瘦弱美人,大多的花娘為了契合仕大夫的喜好,每日将自己餓的頭昏眼花的,仿佛纖腰一握,才是最佳。
李湛選的人很妙,于落梨那般,讓人明眼一看就讓人想起她人的低劣手段不同。
這個花娘無論從形态還是身形隻能隐晦的讓人覺察不同,而觀人入微恰恰是陸殊途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