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死靜!!
屋子裡一時連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衆人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而陸殊途這一趟顯然是有備而來,可能這種情況他都有設想過。
藥端來後,他并未将手放松,而是看了一眼湯碗,“給我。”
熱氣隔着藥的壁沿傳了過來,同歸卻在這種強逼之下生了同歸于盡的心。
近
更近了。
同歸猛的将頭撞上去。
嘩啦……
藥散了一床。苦澀的藥水隔着被褥浸透下去,藥渣零星散落滾了一床。
而陸殊途受傷的手也從隻有割傷,加上了燙傷。
修長白皙的手指瞬間撩出了幾個小水泡,泛出透亮的光。
同歸見狀就是一口咬了過去。或者可以用撕扯來形容。隻是她不想與陸殊途有過多親密之舉,一觸即分。
繞是如此,那尖尖的犬牙劃破水泡時也能給陸殊途帶來痛苦,讓他松手。
同歸要的就是如此。
可陸殊途卻是忍下了那種生疼的勁,血肉模糊的手反而越發執拗的攥着她。
他逼近,這種身量一旦俯身就成了屈就。
陸殊途維持這個姿勢,去看她,“若是你覺得這樣能抵過你失去腹中孩子的痛,你就這樣發洩吧。”
這時候放開,同歸是真的會消失的。
人在沒有理智之下是會做出很多不清醒的舉動,陸殊途難以想象,尤其是在昨夜得知那件事後。
他怕同歸知道後會發瘋,索性将人的情緒提前逼出,這樣可能一會聽到後會容易接受一點。
陸殊途閉目片刻,“在端一碗來。”
可哪裡還有藥呢,一個方子煎成濃濃一碗。為了意外煎了兩鍋。
如今卻都撒了……
衆人不敢出聲,有眼力見的已經是聽到話音連忙就去重熬了。
但沒人在此關頭上前告訴陸殊途這個消息,有人已經在找尋暗了,這種找死的事隻有合适的人才能開口轉圜。
可尋暗呢?
“郎君,夫人來了。”就當衆人苦苦尋找時,尋暗帶着人出現了。
夫人自然不是指的同歸,有小陸氏在同歸隻能是少夫人。
小陸氏進來後,眼珠子輕轉了轉,聲音一如往常的嬌柔,“這裡好生熱鬧……這是在做什麼?”
陸殊途聞言放下手,恭敬起身,“母親,您來了。”
這時候來個能牽制住陸殊途的人,無論是好是壞,是敵是友,同歸都如獲救星,“夫人,陸殊途要殺我!”
之所以沒有說要殺腹中孩子,是因為這孩子在所有人的眼中是屬于陸家的,一旦生出來就是陸家的長孫。
這種情況對于陸小蓮來說是很不利的,而陸小蓮是小陸氏的侄女。同歸不敢冒險,萬一小陸氏聽了立刻贊成可怎麼辦?說不定還會親自盯着她喝呢。
“啊!”小陸氏果真被吓到,她看着陸殊途,一副不敢勸又必須勸,“陸哥兒,這光天化日的不好在府裡這樣吧。”
同歸:……
難道不是白天就可以了?
不得不說同歸失算了,在小陸氏眼裡她也算眼中釘了,就算她死了,小陸氏都無動于衷。
隻是區别是衆目睽睽之下,和悄然無息的消失罷了。
同歸想通這一點,便不再做多餘的求救,而是将視線轉回到陸殊途身上,“要喝可以,告訴我我哥的消息。”
陸殊途卻不答,此刻正好藥也熬煮好了。
濃濃的中藥味彌漫,陸殊途伸手去拿,低眸吹了吹,“先喝,喝了告訴你。”
“同小姐是在問你哥哥的事?”小陸氏恰到好處的驚訝了聲。
同歸眼神一亮,但不知道想到什麼,卻沒開口。
陸殊途見狀看了小陸氏一眼,随即将正好能夠入口的藥抵住同歸的唇,誘哄道,“乖,張嘴。”
同歸哪裡肯,死死的閉住牙關。
這時男女力量上的差異就顯現出來了,陸殊途視線劃過同歸的臉,陡然将另一隻手放了上去,強勢的捏住她香軟的腮邊,“張嘴。”
一言畢,竟是捏住了同歸的兩頰,迫使其張口。
同歸愈發掙紮,口裡吐字不清,“不,不要……”
明月彩霞吓得往上直撲,兩個人去拉陸殊途的臂膀,顫着聲,“郎君,郎君不能這樣對娘子……”
“郎君,快住手。”
陸殊途輕飄飄瞥了兩人一眼,眸中寒霜攝人。
明月彩霞兩個小人哪裡見過這種世面,當即吓得魂不附體。
接下來都不用陸殊途示意,便來了幾人去捉住明月彩霞,将其雙雙摁在地上。不知做了什麼,兩人身軀蜷縮在地竟是在不能起來。
同歸見此,奮起掙紮道,“放開她們!”
可脅迫并沒有停止,陸殊途直接俯身将人轄在臂彎。更是趁着同歸張嘴的瞬間将藥灌了進去,末了,輕拍她崩的及緊的背脊,朝外間看了一眼,“好了,一會就好了。”
這句話似一個信号,穩婆和老大夫聞言上前細細察看。看同歸的牙關,唇頰,有沒有遺漏含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