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若是同歸帶了紅梅的話也可以進來服侍一番,可問題是她來陸府本身就是場意外,自然也就沒有貼身奴婢一說。
陸殊途似乎也忘了這種小事,好像親力親為在他這太正常不過。
換下了官府,陸殊途之着貼身衣裳打開衣櫃,看到一水兒郎君衣衫旁靠着的鮮豔色彩的嬌俏女衫,眉眼含笑。他用手指輕輕擺弄。
過了好久,他才從中間抽了一身家常的士袍穿上。換好後,陸殊途也不在逗弄同歸了,而是直接在屋内的桌上開始處理公務。
雖被監視,但他的公務并沒有減少,還要并線處理福貴等人的事情,堪稱繁忙。
陸殊途執筆寫字,屋内就安靜下來了。同歸看的沒勁,撇撇嘴,又躺回了貴妃塌上拿起先前沒看完的話本子看了起來。
小塌上零零散散的散了一堆東西,打開的話本子,打發時間果子,蜜餞,酸梅。還有磨喝樂,九連環等小孩子玩的東西,較往日整齊清爽的屋子多了些雜亂。
陸殊途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屋子能亂成這樣。
可明顯同歸卻樂在其中,她窩在貴妃塌上,身體蜷成一團,一會摸摸磨喝樂,一會又抓了一些酸梅塞在嘴裡,竟是自己一個人也玩的不亦樂乎。
“擦手。”陸殊途頭也未擡,道。
就他事多,同歸暗暗撇嘴,沒理。
陸殊途便頓了一下,就着筆還在手裡的姿勢,看了一碗。末了,他用指背關節敲了敲筆硯,“墨沒了。”
這下,同歸晃悠的腳一頓,眼睛冒出畫本子一頭,去看。
紅袖添香她知道,隻是他們又不是正經的夫妻,這算怎麼回事。
沒有點名道姓,就是沒有。
同歸當作沒聽見,慢悠悠的将眼睛又放回話本子上,腳又翹了起來。
看到好笑處,笑的花枝亂顫。
陸殊途看的眉間染笑,很快藏住,再次輕敲筆硯,“夫人,墨沒了。”
“哦!”同歸再也不能裝作沒聽見了,不情不願的放在畫本子,又不情不願的坐起來,在貴妃塌上磨蹭了好久,才塞着繡鞋吧哒吧哒的走過來。
走的很慢,很有怨氣的模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同歸雖然隻能在桐華院裡活動,可她其實很舒服。陸殊途不在院子裡時,她處于睡覺睡到自然醒,要什麼有什麼的狀态。而且底下的人更會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深怕她覺得沒趣。
可一旦這人回來了,事情就來了。
所以這才是同歸不想陸殊途那麼早回家的原因,沒事出去和朋友吃吃玩玩,多好啊。
再是走的慢,也就在屋裡頭。同歸走到陸殊途身旁,“怎麼磨?這墨在太貴重我沒墨過,怕墨壞了。”
同歸手裡還捧着裝點心的小竹籃,是小丫頭為她編的,方便輕巧容易拿,摔下來也不怕。
陸殊途淡挑了眉,将桌上清水倒進墨台開時研磨。墨條漸漸暈出灰色的水痕,又在着力下變成濃稠的黑色。
同歸看了看,很滿意,“對,對,就是這樣。”
不像是來正經來研磨的,更像是來指點江山的。
陸殊途手一撂,不幹了,“換你了。”
本來就會,隻是懶得動罷了。現在又看了這麼半天,再不動手就顯得過了。
同歸巴巴的歎了口氣,“知道了。”
把竹籃放下就伸出手,可蔥白的手指剛伸出,就被捉住了。
陸殊途掏出帕子,輕拭她的指尖,哄道,“病從口入。”
“這話本子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了。”怕說的不夠狠,不能引起同歸的注意,便道,“你想想外面的攤販收了錢後沒能及時洗手,便摸着畫本子賣了,也是有的。”
一男一女,雙手交握,本來就是件親密的事情。
可被陸殊途這一說,同歸心裡那些遐思瞬間都沒了,手也沒有抽回,“咦。”
非但如此,同歸還将另一隻手裡抓着的籃子放下,像個幼童一般伸出另一隻手,乖覺無比,“喏。”
陸殊途垂眸看着那隻手,“好。”
可話說着,人未動,視線久久停留。
同歸表示,就怪不自在的。感覺指尖都注視下變得灼熱。
可她又想到了陸殊途的話,不能忍受。在對方停頓的動作下,幹脆抽出帕子,自己擦手。
有沒有經過男女之事,有時候是很明顯的。
若是沒有,盯着手看不會聯想到什麼。
可同歸經過了,雖然不那麼美好,但也是經曆過了。于是她便不能忍受。
沒想到就是這一個不算打眼的動作,就吸引了陸殊途的注意。
下一秒,他垂着的眸蓦地掀起,神色冷峻,“你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