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推,我原來竟不知道我不再家你們都吃這些東西。”同歸心裡不是滋味,眉頭進了屋後就沒松開過。
也正是因為這一舉動,同母也有些心軟。
隻是這心不能一直軟,同母冷了臉,“囡囡,你真是長不大。”
同歸坐直了身,“我怎麼沒長大,我都嫁人了。”
同母:“你先别急着否認。我且問你,你這衩環日日都帶,這些首飾可過了夫家的眼?”
同歸眨眨眼,“昂。”
“你有沒有想過,待你回了夫家,外出佩戴的首飾不翼而飛,他們會怎麼想?”同母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拉同歸的手,“你心疼爹娘,我們知道。可你換個角度想想,若是你哥哥成了親,她夫人拿我家的東西去貼補她的娘家,你會是什麼感覺。”
同歸光是聽聽就想揍人。
同母點頭,将手镯為同歸戴上,“這就是了,你一個小姑子都不願意,你當落家會願意?”
這就是嫁人之後最無奈的事情,很多東西都身不由己,再也不能随心。
油碧色的手镯起了剛光,配上玉白纖細的手腕說不出的好看,同母看着心下不免感慨,“你要是心疼爹娘,就回去吧。”
竟是飯也不打算留用。
同歸氣的鼓了腮幫子,同父更是直接站了起來,“老婆子你這也忒過份了,囡囡連飯都不配吃嗎?!”
這話說的,同母沒好氣白了一眼同父,“不會說話就閉嘴。你這菜還好意思留人吃飯?回她夫家難道不比這個好?”
說罷,伸手去擰同父的腰。擰的同父直叫喚。
同歸心裡頭不是滋味,又被趕出了府,一時間便不想回去。
可外頭幹什麼都得花錢,同歸又沒錢。思來想去的簡直抓心撓肺。
後頭跟着的人更是心裡頭苦,這麼大冷天還在外頭吹風,吹的一臉菜色。
好不容易等到同歸上了車,下人連忙就要趕車回去,卻聽同歸道了聲,“去杜府。”
——
這時候,正是用晚膳的時候。
杜潤兒的院子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她家規矩雖然多,但也不是每日都要去前廳用膳的。隻因杜潤兒年紀也大了,要避嫌。
不過這也給了同歸方便。
白天才從杜府院子裡頭出去,晚上就又到訪。
杜潤兒一時間起了錯覺,仿佛覺得這好像不是自己的家,反而是同家一般。
不過小姐妹到訪,杜潤兒還是很開心的,她很快回了神,“碧蓮,再去添雙筷子來。”
一日下來,饑餓腸腸,肚子裡五髒六腑都在叫嚣。此刻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同歸埋着頭就吃了。
食不言,寝不語。杜家教養良好,杜潤兒縱使有滿肚子疑問也不會說話。
一時間,飯桌上隻偶爾有幾聲筷奢聲。
飯畢,婢女們捧上香茗。
同歸含了一片在舌下,“我過來是和商量白天的事情的,我想了想,明天就幹吧。”
放印子也是大事,光是錢财遠遠不夠,還要有人脈。
同歸如今擔心的是門路,“你那邊有人嗎?”
杜潤兒想了一想,“我娘如今在放,我可以找她身邊的媽媽。”
同歸當即就賞了她一個暴栗,“找你娘?你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
杜潤兒的娘親可是貴圈裡有名的悍婦,連杜大人都怕,找她娘,同歸又不是嫌命長了。
杜潤兒一尋思,還真是。
隻是她捂着頭,“那你也别急着打我呀,沒了娘,我還能找我嫂子呢。”
本朝不流行分家,除非家裡實在不和睦才會如此,不然這一大家子都是住在一個府裡的。
二進院就住了杜潤兒的哥哥和他的夫人。
嫂子有時候是要讨好小姑子的,做杜潤兒的嫂子尤其。
“原來如此。”同歸摸摸下巴,瞥見了杜潤兒有些幽怨的眼神,便伸手揉揉她的頭頂,逗小孩似的,“瞧你也不早說,憑白挨這一下。”
杜潤兒覺得有些怪,但說不出哪裡怪。
但她很好安撫,同歸拍拍頭就安份了,“那明天我就去找嫂子去。”
同歸又問,“你嫂子也在放?”
“在放,她們那個圈子花銷大着呢。”杜潤兒點點頭,顯然了如指掌。
婦人們的圈子花銷更大,特别是掌了中饋的媳婦。年節,送禮,交際都得要錢。且出手不能太小氣,要對的起自己的身份,否則下人們表面不說,背地裡卻是會有閑話的。
杜潤兒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以後,又或者她這個脾氣很少有小姐妹和她秉燭聊天,這一夜将勳貴人家裡面的門門道道都給一股氣的說了。
這一夜,同歸昏昏欲睡,卻又不得不勉強自己強打起精神給出回應。
無他,這個小妮子太需要反饋了。
沒能及時回話,她簡直要把同歸搖碎了。
這一晚,上流圈層的生活密密麻麻的塞進了同歸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