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願意請教,是為了傾聽一個女人内心的聲音。
其實隻有女人才能最懂女人内心的想法。
隻是這聲音,實在刺耳……
陸殊途不欲在聽,也不語多言。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尋暗就忙不疊就将小桃紅扯了下去,邊拉邊偷偷塞了小桃紅一拳。
沒辦法,這娘們太瘋了。
不這樣止不住。
效果果然很好,小桃紅捂着肚子臉上煞白,被拖了出去。
沒了近乎小桃紅呱噪的聲音,室内安靜一片。
陸殊途卻眉頭長久的斂起,久久得不到放松。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外面傳來通禀聲,“陸娘子。”
陸小蓮是聽着聲趕來的。
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也算個主子了。但面上仍和往常一樣,見到人微微一笑,端的賢良姿态。
芍藥跟在後頭,微微撇嘴,“夫人,他們還喚你陸娘子。”
不是夫人,不是小姐,是陸娘子。真是無厘頭啊。
出了這個院子,誰不喊一聲夫人。唯獨這裡,沒眼力見。芍藥暗唾。
可芍藥卻不想想,這背後的授意者是誰。
芍藥想不到的事,陸小蓮想到了,她垂着眼,眸色複雜。不是不在意,隻是新婚到現在,她連桐華院的門都沒摸到。
成婚後,正經的妻是要同夫君一起住的。
可偏偏陸殊途就跟沒想起這回事一樣,沒做安排。
主子沒安排,下人也不敢将陸小蓮的東西遷進來,如今桐華院内還是以往的裝飾。下人本就依附主人的臉色行事,自來就是這樣的。
陸小蓮倒也不上趕着,隻因男女之事,若女子一味上趕着,反而姿态難堪。這一點,在繁樓的生活告訴了她。況且如今她是妻了,不一樣了。
陸小蓮想着,便昂首,下颌擡的稍微高了些了。她于穿衣打扮上很有一套,京城好細女,今日她的腰肢就很好的被束起,不盈一握。
這幅打扮是按照古畫上的仕女圖所比照的,郎君們很愛。
可就當陸小蓮踏上台階之時,尋暗卻出現了,他伸手攔住,“無通禀,不得入内。”
從郎君十三四歲就一直這般,這院子裡就和銅牆鐵壁一樣,外人插不進來手。即使陸公也不能強行安排。
面對如此剛硬之人,陸小蓮先是咬咬唇,眼眶都紅了,在是對尋暗行了一禮,“尋暗小哥,就讓我進去吧。”
周圍目光都凝在這,似有說話聲。
尋暗吓的連忙一退,并不受這個禮,“陸小姐莫為難小人。”
陸小姐,陸小姐!
陸小蓮暗恨,卻也沒法子。隻因尋暗是自幼就跟着陸殊途的,他的臉面也是主子的臉面。
陸小蓮心裡恨着,也就沒有接收到周圍人有些異樣的目光。
而一旁的芍藥就更是了,她就是個擺設,就是個雞犬升天的雞犬,就算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目光,也都不會領略到其中的意思。
軟的不成,陸小蓮便想來硬的,她想若是别人的家的妻被攔在外頭,應當是要生氣的。
可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正當陸小蓮思量之時,陸殊途出來了,一個眼神都未分給她,對着尋暗淡聲道,“備車。”
尋暗如蒙大赦,欣喜應是。
馬車駛上正軌。
一路上,尋暗坐在車頭,一改方才的模樣,咋咋唬唬,“主子,你都不知道,那陸小蓮竟然給我行禮,還是全禮!”
尋暗咂舌不是沒有原因,他就是在是主子身邊之人,可畢竟隻是個下人。
陸小蓮作為妻子是不該給他行禮的。縱使陸小蓮是為了表示敬重,行個半禮也就可以了。
這全禮一行,整個院子都看過來了,可吓死了尋暗了。
馬車内。
陸殊途微微挑眉,隻用了一瞬就想清了,“因為她無人教導,小陸氏什麼樣,她便什麼樣子罷了。”
小陸氏是什麼樣,說白了就是依附陸公,仰仗他人鼻息生活的,腰闆早就軟了,根本直不起來。
這種上行下效下,陸小蓮也是一副小妾做派,也難怪滿院子的人沒人将她放在眼裡。
原來如此,尋暗默默鄙夷。
——
同歸這邊,一夜過的倒也平靜。
沒人擾她,獨睡一床,還算舒服,至多是睡前難安了些。
隻不過一夜過來,更加堅定了要和離的信念罷了。
要忍耐,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容易被看出。同歸睜着眼,靜靜的盯着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