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便被破開,隗譚沖進來,喝了一聲,“放開她。”
隗譚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同歸,這任務淩駕在任何事情之前。因此也就沒聽同歸的,先去叫人。
其實叫了人,也沒有辦法。
去阻止什麼?去阻止夫君對妻子使用應有的職務麼。
隗譚進了門,雖然能猜到,但仍被眼前景象所震驚。同歸仰倒在台子上,雪花般的肌膚大片露出,眼角垂淚,眸光裡露出深深的恐慌驚懼。和落梨手拿把掐的桎梏,手臂暴起青筋的粗魯,蠻移完全成了反比。
此情此景,簡直像一頭暴戾的牲口在摧殘在溫室長大的幼崽。
隗譚殺意畢現,直接躍至落梨身後,伸手就是一掌。
落梨猝不及防被拍了一掌,喉頭一猩,直接震出血,倒退了兩步。
在回頭時,那眼神如刀。
隗譚被這眼神喝的倒退一步,很快醒過神,褪下外衣批到同歸身上,裹住,“小姐,你先走。”
同歸捂着衣服,遮住紅梅點點的肌膚,她眼裡亦有殺氣,“走,走去哪,這是落家!”
出去了,也會被推進來。
不會有人救她的。
這院子裡都是落家的人。
隗譚明白了,将人推在身後,“小姐,離遠些。”
同歸默默退後兩步,看着。
隗譚能夠被送過來,并且陸殊途能夠隻派他一人,身手是了得的。從面前兩人厮殺的身影就能看出。
而隗譚跟了落梨那麼久,對落梨的功夫的路數也是了如指掌。
可如今,一探手,一勾腿,卻不如想象中的順利。
落梨眼中泛起暗光,“你以為我不知你是奸細?”
平時刻意的收手就為了防止某一天的兵刃相對。
而這一刻,就是那某一天!
思及此,落梨暴起,幾個起落之間身形如鬼魅。幾息之間手指便如同勾子,勾住了隗譚的脖頸。
高手之間,眨眼之間就能立判高下。
隗譚最脆弱的地方被抓着,第一時間不是想着逃脫,而是去看同歸,“小姐,快走……”
隗譚一直如影子,很多時候都是沉默的,可這一刻随着生命的流逝。隗譚的身影好像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相貌平平,永遠低着頭,立在旁邊。
上次也是這樣,保護她。
小姐,小的是新來的。
叫隗譚。
還有白天,羞澀的撓頭,
嘿嘿,小姐,有事盡可以找小的。
這傻大個。
同歸閉了眼。
一條生命無聲無息的消逝,可卻更讓落梨心中的獸性更加被激發,他紅着眼,拖着步一步步朝同歸走來。
能打嗎?
不能,兩人青梅竹馬自然交過手,最多平手。還是在落梨放水的情況下。
而如今的落梨,幾招就将隗譚殺了,那路數招招狠厲。自然打不過。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不要反抗。免得為對方提供不必要的樂趣。
可雖然這麼想,當刺痛傳來時,同歸眼角仍落了一滴淚。
她咬緊牙,不發出一絲聲音。
隻是眼裡的光熄滅了。
月頭高挂,急雨驟停,屋檐下滴着落水。
屋内一片死靜,隻有某種纏人黏膩的聲音在響擊。
而當破開某種晦澀時,落梨肉眼可見的欣喜,沒有男子不在意妻子的完畢無瑕的。
欣喜過後,泣血的耳墜終于變成綠色,落梨的臉也開始轉向蒼白,“同歸,不……我錯了。”
同歸掙脫他,裹起身上的碎布,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個人渣,“出去。”
落梨啞了聲,想伸手去碰,又怕碰碎了她。
多麼驕傲的人啊,一貫明豔,可眼裡其實沒有他的。但現在呢,抖着身,如殘花……
落梨心中燃起一絲詭異的快感。退了出去。
這一夜,終究是這麼過去了……
翌日
紅梅和熙熙一起敲門,“夫人,該起來了。”
可過了很久,屋裡頭才響起一道沙啞的女音,“進來吧。”
紅梅心裡一驚,連忙竄進去。
待從外間開始,地上便飄着條條碎布,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紅梅定睛一看,發現了這是自家小姐昨天穿的衣裳,連忙低呼了一聲,吓的腳下連連後退,這一退便撞上了梳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