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兩眼汪汪,飽含深情,“父親!”
同父卻一個暴栗賞她,“糊塗啊,那廚房的下人怎麼不留下!”
不得不說,同父實在深謀遠慮,這幾天的吃食确實是糊弄過去的。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邊關當家裡煮夫的時侯。
好不容易做好了午飯,同父又拎起燒好的熱水去洗澡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上了一頓像樣的飯菜,同父這才倒了洗澡水,渾身整齊的回來,“祝哥兒在哪裡了?”
同祝元當初走的時候是帶着愧疚走的,半大的少年,正是自尊心要強的時候,無法面對雙親被當成猴兒耍的打個巴掌在給個甜棗吃的派頭。一氣之下就要出去博個功名再回來。
同父同母是知道的真正原因的,瞞着的隻有同歸。
所以,當同歸聽見後有些不明白,“大哥不是出門曆練去了?”
要想出成績,要麼就是從仕途,走科舉的路子。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走同父當初的路,去外頭博出一個功名來。眼下京城裡雖然一派祥和,可外頭遼甯邊關甘肅一帶都有戰事,要想博功名去那兒當個小兵慢慢熬是最大的可能。
因此這一去,沒個三年五載是回不來的。
同祝元的功夫,同歸是知道的,尋常人過不了兩招。她也不是很擔心,反而是慶幸,慶幸大哥是在家裡出事前走了,沒和她們一起陷在這泥潭裡。
不說同歸,連同父同母也很慶幸,否則依同祝元這個沖動的腦子,恐怕當時會不自量力的去找陸家,到時候一家人才真叫完蛋。
同祝元走了,可每月一封的家書不曾斷,上一封寫的還是自己在外頭被人騙了,還挨了别人好一通罵。
這幅不成材的模樣,真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馬月才能成器。
同母擺擺手,一副不願多提的模樣。同父懂了,重重歎了口氣。
同母有心要說些開心事,便散去波折交換,隻提結果道,“囡囡要嫁人了,嫁給落梨。”
隻要不嫁給陸殊途那個人面獸心的人,同歸嫁給誰,同父都不會有異議,“落梨那小子憨了些,到底也是從小看到大的,也好,也好。”
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雖然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可真當這一天來臨時,同父也不免感傷,“囡囡大了,嫁人好,嫁人也好……”
一門親事就這樣塵埃落地,接下來就是等落梨送聘禮,可沒想到一等幾日都沒有消息。
成親下聘需要大雁,這是古禮,象征着夫妻二人未來會共患難,也是落梨執意要大雁的原由。
這時候大雁已經南飛,但對于有能耐的人家并不算事,京城裡甚至還專門有人圈養大雁,為的就是賺這份錢。
但反正父親已經回家,同歸也不急,該吃吃該喝喝,日子照常過。
這邊一片安然,但主審此事大理寺監察院那邊卻吵的不可開交。
大理寺少卿陳奕覺得荒謬,“這就結束了?”
監察院院長夏建平也覺得不可思議,“官家簡直兒戲,當過家家不成?”
陸殊途端着茶喝了一口,才看向兩人,“你們這麼有能耐,覺得處理不妥,不如去請官家收回聖旨?”
兩人瞬間被怼的無話可說,開國以來,不,就是從古至今也沒看過哪朝皇帝憑白無故的打自己臉的。
陳奕惋惜不已,“多好的機會,本來可以借此發作收上來一筆巨額的!”
在座的都是朝廷核心的人物,對于國庫空虛都是知情的。
夏建平皮笑肉不笑,“這話要你來說?說點我不知道的吧!”
陳奕瞬間怒了,于是半截黃土埋身子的兩人,在屋裡頭吵的不可開交。
陸殊途嫌棄他們聒噪,站起身出去透氣了。
裡面議事涉及政治機密,下人不能輕易打擾。出了屋子,許久未見的隗譚早已等在門外。
這些日子,陸殊途刻意不在聽落家的事。隗譚便由原來的一日一報,變成了三天一報,現如今已經落到十天一報了。
隗譚是個暗衛,可這一年裡探的不是家長裡短,就是情情愛愛,這對于一個出色的暗衛來說,弄的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更何況長久的不在主子身邊,他心裡急的慌,很怕那些隻知道拍馬屁之流的暗衛們更加努力,從而替代了他的位置。
可整天面對個半拉小孩兒,即使隗譚絞盡腦汁的想要搜集什麼重要情報,也是沒有的。這一下攢了十天,盯着的小屁孩終于要搞事了,隗譚終于精神了,比如落梨當了個大怨種花了十倍的價錢買了兩頭大雁,又比如落父花了大錢終于拿到了主家退親的文書等等,憋的是一肚子話。
正當隗譚絞盡腦汁的想要将這些消息說的如何有意思之時,陸殊途卻擡手打斷,“左不過那些事,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别說了。方才聽那兩個老頭子呱噪了半天,到現在都覺得有鴨子在耳邊叫喚。”
這可苦了隗譚,什麼重要什麼又不重要呢?他要是能分清楚,還當什麼暗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