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作弊才靈光一回的同歸當即有些心虛,為了當的起這份誇贊,她沉了臉,“好了,給我換身衣服,我要去見母親去。”
夜如濃墨,暗的叫人心慌。
若沒有白天的事情,此刻所有人應沉睡夢鄉,睡的香甜。
同母雖受了錦衣衛的驚吓,可下午卻并未睡着,隻在傍晚斷斷續續的淺眠而已。
睡不好,自然吃不下飯。
同歸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沒有撤走的一桌飯菜,眼睛瞬間就濕了,“母親,吃點飯吧,不吃熬不住。”
同母怕同歸擔心,強撐着笑,“母親不餓,平日年達還說我胖。這下正好少吃些,叫他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大吃一驚。”
苦中作樂,大概說的就是同母這幅情狀了吧。同歸一顆心稀碎,像哄小孩一樣哄她,“母親在女兒心中從來都不胖,還是用點飯不然夜裡該餓了。”
同母搖頭,“實在是沒有胃口,等你父親回來在一起吃吧。”
“不然我讓小廚房熬點粥,小米粥配上點佐菜,晚上也容易消化。”同歸立刻起身,在門口吩咐下人。
見此,同母哪還有不明白的,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立刻又往下淌,“囡囡,你和我說是不是你父親他,他不好了,否則從剛才到現在為什麼你一直都回避我的話?啊?”
背對着同母的同歸微微頓住,再回頭時,傷心的神色已經全部收拾好,“母親說的什麼話,父親挺好的,他在大理寺,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家了。”
“真的?”同母還有點懷疑。
同歸悄悄的吸了口氣,揉了揉疼痛的心髒,“當然真,比珍珠還要真。”
怕力度不夠,同歸又笑着道,“你以為我下午見陸殊途是幹嘛了,當然是讓他幫忙放父親出來,他最聽我的話了。若不是如此,我能輕易回來?”
一番話又解釋了,為什麼會在外面呆那麼久的時間。
聞言,同母卻猛地起身,上前捉住同歸的手,仔仔細細的看她。
粗粗的從唇看到脖子,不放心,又拉開了同歸的衣袖,撸着她的手臂仔仔細細的打量翻看。
同歸不明所以,“怎麼了?母親。”
瑩白的臂膀光潔無瑕,同母稍稍寬心,将衣袖又拉下,道,“沒事,我們吃飯吧。”
同歸給弄的莫名其妙的,可好歹母親願意吃飯了,便跟着同母一起坐下。
廚房的動作很快。
原本熬粥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先淘了米,在放水,用爐子煨上幾個時辰,出來的粥才粘稠清香。可同歸吩咐的急,下人們隻能是用方才剩的米添上水煮一會就送上來。
湯湯水水确實比幹飯要容易下咽,同母佐着小菜不知不覺的用了一碗。
見此,同歸稍稍安心,“母親,您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在使些銀子,看看能不能送些東西給父親在大理寺裡面用。”
大理寺的水牢又濕又冷,人在裡面是很受罪的。即使沒有那麼快的法子讓父親出來,但同歸也想要父親在裡面過的好一點。
同歸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要去找陸殊途。
可不料,同母卻拉住了她,“囡囡,今天和娘一起睡吧。”
一般女子長到七歲就不會再和母親一起睡了,男子則更早,三歲就會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隻有吃奶玩耍的時候才會在母親房中。
同歸很久都是一個人睡的,但是對面同母,她不會拒絕,“好呀,很久沒和娘親睡了。今日趁爹不在……”
說了一半,同歸暗恨自己又開了個不好的話題。可同母這次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吩咐人伺候洗漱。
托陸殊途的福,同家的下人并沒有收拾細軟跑路的。在後方的安排很也妥帖,至少最大程度的能夠保障同府的運轉。
屏風後很快升起暧暧熱意,同歸脫了衣,将身子浸在浴盆裡。
熱水能夠緩解疲勞,可天氣太冷,過一會就不那麼熱了。同歸還想在泡一會,更是不想出去時該面對沒有睡覺的同母。
有些話多說多露陷,她實在無法保證自己不露馬腳,因此同歸逃避道,“紅梅,在添些熱水來。”
腳步聲很快想起,熱水一入盆,盆裡立刻升溫。有些白汽在盆裡隔絕了一部分視線。
同歸将嘴巴埋在水中,不妨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
瞬間,同歸瞳孔緊縮。
“囡囡。”
是母親,沒事了。同歸又放松的沉下身子。
同母見狀拿起絲絡,如為孩童洗澡一般給人為同歸清洗身子。
若是下人,同歸是坦然受之的。可面對老母親的愛,同歸便有點害羞,将頭埋的又下了些。
同歸作為同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是害羞也避免不了上下被刷的幹淨。
同母的力道重又不重,見同歸身上皮膚因為輕輕用力便立刻泛起的深紅,放了心。
可忽然間,她眉心一皺,“囡囡,你的嘴巴怎麼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