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日常花銷、主子的吃穿用度、下人的月例和四季衣裳。花園的鳥雀、廚房的吃食、還有府中雜七雜八的大小事宜,她一個新婦怎麼應付的來?”
老侯爺故作深思。
“說的也是,要不,你們幫着她管事,平日多多提點她。等過些日子再決定吧。這偌大的侯府,總該有個正經當家夫人才行。對了,桑兒管教的如何了?”
武夫人一喜,立即回道:“我尋摸了七八個積年的老人兒教導二姑娘,每日琴棋書畫女工烹饪都學的極好。她們都誇二姑娘聰明有靈性呢。日後嫁人,必定叫夫家挑不出半點錯處。”
銀霜趁衆人沒注意,悄悄伸出左手拔下一根金簪,紮在了秦钰厚實的臀上。秦钰渾身一震,嘴裡的雞肉噴了一桌子。銀霜趁機抽回已經麻木的右手。
“你這是怎麼了?”老侯爺吓了一跳,面上關切的神色不似作假。
秦钰讪笑。“無妨,嗆着了,喝口粥就好。”
這麼一打岔,銀霜伸手就從老管家手機拿過了一箱子鑰匙令牌,歡天喜地告辭離去,不給老侯爺反悔的機會。
夜晚,母女二人帶着初一十五在房中擺了酒菜。趙母思來想去覺得不妥,執意要請小侯爺前來。銀霜無奈之下,隻得将秦钰叫來。
“白天鬧的人頭疼。這點子清酒小菜都是我們用心備下的,都是您最愛吃的。我們再此恭賀少夫人生辰大喜!”
初一十五鄭重下拜,銀霜随意擺擺手。
“生辰而已,不用這麼正經。我還得給你們發賞銀,當真虧的慌!”
秦钰不禁一笑,随手摸出兩塊玉牌丢給初一十五二人。
“拿去吧。這是我在外頭得的,想必值不少銀子。”
銀霜眉頭一皺。
“喂,你要給就好好給。丢來丢去的做什麼?人家又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
秦钰一愣。初一忙打圓場。
“少夫人您瞧,好像是墨玉呢。若是賣給珍寶閣,少說也能得黃金百兩。小侯爺真大方!”
銀霜仔細一看。面前方方正正的玉牌通體漆黑,上頭似有金絲流轉,又似煙氣缭繞,仿佛能把人的神魂都吸走。
“果然是好東西。夫君那兒還有沒有多餘的,給我一個吧,就當做是生辰禮咯。”
看着銀霜一會兒變一副臉面,秦钰沒好氣的說道:“沒了。你自己去庫房翻找吧。”
趙母笑道:“霜兒就會欺負人。小侯爺晌午不是才送了你一整套金玉頭面麼?你怎麼還要?”
銀霜眉頭一皺,飯也不吃了。
“說到這個我就更傷心了。前幾天剛得了金塔寶樹。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好的東西,喜歡的不得了。誰知道小侯爺答應了,老侯爺卻舍不得。叫我擡進擡出白忙活一場。夫君,你可要補償我呀!”
她絕口不提自己得到幾千兩黃金的事,秦钰斜眼瞄着銀霜,到底是沒有戳破。畢竟,出爾反爾的人是他。
“那東西就在庫裡,你想要就去拿。侯爺那兒我去說。”
銀霜喜不自勝,當即起身給秦钰添酒,叫嚣着不醉不歸。
三杯下肚,銀霜面頰通紅。六杯下肚,銀霜開始動手動腳。
趙母歎息,隻得借口夜色已深,外人不便留在侯府,起身随着初一十五離去。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銀霜倚着軟榻邊上的木扶手,雙眼迷離。也許是覺得鬓發重得慌,她伸手扯下那些金玉首飾丢在桌上,将額前的碎發攏至耳後。秦钰隻覺得口幹舌燥,開始胡思亂想。
“我竟然真是一個好色之人?如果她還像從前那麼壯碩,我今日還會意亂麼?要不,今日就做了真正的夫妻?”
“不行!她酒醉胡言亂語行事不端。我若是趁虛而入,實在太陰險!她一心想要攢金銀找後路,大概是瞧不上我的。罷了,不理她便是。”
沒聽見秦钰回答。銀霜身子一動,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秦钰身子繃直,鼻息之間萦繞着絲絲香氣。
“我當時就在想,如此英武的人,甚是少見。京中公子哥兒無數,可都大腹便便一身酒肉臭氣,指不定還有什麼髒病在身。于是,我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上前聞了聞。
秦钰挑眉,扭頭靜靜的聽。
“我聞了聞,發現你果然挺臭的。”
秦钰臉色一黑。
“我是練武之後沒來得及沐浴更衣。”
說話間,銀霜的手滑到了秦钰的後頸,細細摩挲。
“诶,一身的腱子肉倒不稀奇。脖子後這兩大塊肉怎麼也這麼硬?你練的什麼武啊?”
秦钰喉結一動,連忙起身。慌亂間,掀動了桌布,酒水灑在桌面上,滴答滴答的打在青石地上。
“你小心點,酒杯酒壺是白玉做的一整套,打碎一個就不值錢了!初一,快進來把寶貝收起來,以後用金銀壺,打不碎!”
秦钰眸子精光一閃,不想讓人看見自己動情把持不住的樣子,便慌不擇路從後窗翻了出去。一頭栽進池塘裡泡了個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