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是銀霜的生辰。
初一十五一早就起來忙碌,在銀霜漱完口之後,端上一碗長壽面,鮮豔的雪菜下渥着一顆白嫩嫩的雞蛋。
“少夫人。奴婢聽說您的母親從前便是這樣為您慶生的。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銀霜神情一變,一把攥住了初一的手。
“少來這套,我一聞就知道這是我娘親手做的。她怎麼來了?你們也不攔着點?”
十五連忙按住銀霜的手。
“您别擔心呀。是小侯爺的吩咐。我們清早起來忙活的時候,就看見老夫人被引進長青閣。”
銀霜顧不得梳洗,套上一件外袍就沖進了隔壁的書房。
“小侯爺,你到底什麼意思,是想用我的母親來拿捏我麼?我……”
質問的話語戛然而止,銀霜盯着秦钰赤條條的身體目瞪口呆。
秦钰摟着一團淩亂的衣衫遮住自己的身體,眉毛緊成了一片。一片紅雲浮上面頰,額頭的青筋暴起,鼻翼微張。
雷霆之怒還未發出,銀霜别過臉面嗔怒道:“小侯爺!人既然都起來活動了,幹嘛不穿衣裳?知道您身體精壯,可是,大可不必這樣時時顯示在人前吧。乖羞得。”
“出去!”
“不出去!我方才問你的話,你先回答了再說。”
秦钰眉頭一展,手中的衣裳一件件飄落在地。他身上隆起的肉塊比那配種的公牛腱子肉還飽滿幾分,腹部的一塊塊凸起比銀霜做的豆腐都規整許多,再往下……銀霜不敢再看,臉上燙得很。
秦钰失笑,大模大樣彎腰撿起月白色的中衣。銀霜轉動眼珠偷偷一掃,瞧見那男人粗壯的臂膀與胸前的隆起。她的心不知為何,撲通直跳,腿腳發軟,忙低下頭不敢再偷窺。
“我想着,今日是你生辰,應該讓你們母女好好團聚。看來是我做錯了。你既不想見她,我送她回去便是。”
銀霜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來算賬的。她目光一凜,掃向秦钰。可是,眼前的男人劍眉微蹙,黑發随意紮起,額前的碎發輕輕擺動,遮不住那雙深邃的眼眸。
“我的老天!我該不會是動情了吧?”
依稀間,秦钰看着眼前披散着頭發的女子忽然變成了一汪清泉,映着朝陽下的紅霞。眉若遠山,目似泉眼,蕩着幽幽的波瀾。
“她長的真漂亮。天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一時間,二人竟默然無語。
秦钰連忙轉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忙地往身上套。
銀霜扭頭就走,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間,對着鏡子梳妝。
趙母進來,在手上沾了茉莉香膏,攜起銀霜的一縷頭發摩挲。
“初一,你去打聽一下小侯爺每日都吃些什麼。”
十五笑出了聲,攔住了初一。
“少夫人,這還用打聽?小侯爺一向無肉不歡的。每餐必有雞鴨魚肉,還要喝上兩碗稀粥。咱們每日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從不額外加餐的。”
銀霜細細思量,愁眉不展。
“可是,難道吃肥雞肥鴨真的有用?”
趙母與兩個丫鬟不解,可看到銀霜的目光在自己身前不停的掃視。屋内頓時爆發出哄笑聲。
“哎喲,女兒啊。你跟誰比不好,非要跟小侯爺比?快别犯傻了,叫人笑話。”
“就是啊,少夫人。小侯爺騎馬射箭,日日晨起練武,自然比您肉多。您何苦跟他比呢!”
銀霜輕歎一聲,腦海中再次浮現秦钰那一身的腱子肉,頓時面上一紅。
“算了算了,沒想到我也有沉迷美色的這一天!我得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對了,各家的夫人怎麼還沒來?”
初一收起笑容,回道:“少夫人,已經來了幾位,被武夫人引到花園裡說話去了。您要前去見一見麼?”
銀霜正猶豫不決,轉頭看見秦钰走來。他一身绛紅色衣袍,腳上蹬着一雙登雲履。那枚松香方牌挂在石青色的腰帶上。
目光短短一觸,無形的漣漪激蕩開來,二人立刻錯開了眼。秦钰上前給趙母行禮,銀霜忙着将一朵簪花插到雙螺髻上。
十五咧嘴一笑,伸手将那簪花取下。
“少夫人,雙螺髻不适合簪珠花。用小花钿和珍珠點綴即可。腦後别上兩個蝴蝶樣式的梳篦立刻,幹淨利落又好看。”
銀霜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秦钰一來,房間内頓時一片寂靜。
趙母催促道:“想必來赴宴的夫人已經到了,你們快些前去應酬吧。别叫人家久等。”
秦钰起身向門外走去,銀霜三步并做兩步趕上,水綠色的裙擺飄動,腰間杏黃的帶子随風卷起,纏在了秦钰的松香琥珀墜子上。
銀霜連忙伸手去扯,指尖輕觸秦钰的大腿,隻覺得硬邦邦像柴火。秦钰覺得腿上一陣酥麻,身子一閃躲了過去。
“你抽筋了?不就摸一把麼?這樣小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