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iel連電梯都不乘,憋着口氣哐啷爬了兩層,臉色如同一疊打翻的醬汁,一腳踹開自己房間的門。
他穿着拖鞋,腳趾磕到了門沿,痛苦地慘叫了一聲,倒地上不動了。
澈明朗昨夜要照顧醉鬼,幹脆與Daniel住了一間房。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Daniel殺氣騰騰闖進來,鬧了這滑稽一出,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Daniel的眼神能殺人:“你笑什麼?”
澈明朗:“沒,你聽錯了。”
Daniel頹喪地蜷在地闆上,昨晚與這倒黴弟弟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最後連洗漱的勁兒都沒有,又醉又困,直愣愣往床上栽,今早酒醒了倒是咂摸出不對勁了,一聽Blanc在澈然那裡,更是不得了。
他連衣服都沒穿好,踩着雙薄底拖鞋就跑了,火急火燎的,生怕自家嫩草被老牛拱了。
Daniel幽怨地看着澈明朗:“你能不能管管你哥。”
澈明朗叼着一隻牙刷,含糊不清地漱了口:“他下手一直很快,我怎麼管得了他?”
Daniel要斷氣了。
澈明朗好心道:“你沒事吧?”
Daniel:“我真是想不明白了,Blanc非要喜歡你哥幹什麼?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澈明朗咂摸出不對勁了:“什麼回頭草,當年是于白沙跟我哥提的分手啊?”
Daniel将澈明朗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你們難道不知道Blanc為什麼要提分手嗎?”
澈明朗:“?”
Daniel捂着臉:“蒼天啊!大地啊!”
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澈明朗覺得事有蹊跷,想方設法從這人嘴裡撬點東西出來:“那是為什麼?”
Daniel靈魂出竅,一言不發。
“你和于白沙在紐約一起租房嗎?”澈明朗劍走偏鋒,決定替他哥打聽一下,試探道,“你們特别熟嗎?于白沙多帥啊,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嗎?”
Blanc被氣活過來,他難以置信地盯着澈明朗:“我他媽是直的!”
澈明朗更加難以置信:“你?”
他不由得想起Daniel極度騷包的穿搭,哪個直男能穿露腰針織衫啊!澈明朗再次盯着Daniel的臉,又講了一遍:“你??”
好極了,澈然沒把Daniel氣死,他弟弟就追着來補刀了。Daniel連噴火的力氣都失去了,半死不活道:“我搞藝術的,我比較潮流比較帥氣,誰他媽跟你說的潮男就是gay了?”
澈明朗摸摸鼻子,恐怕是自己誤會了,于是真心實意地滑跪道:“不好意思啊。”
Daniel安詳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
他依舊癱在地闆上,摟着自己的膝蓋,很可憐的一小團,Daniel不愧是潮男,頭發長到脖子,藍色已經有點洗褪了,黑色發根長出來了一截,劉海乖順地趴在臉頰兩側。
他身上一套天線寶寶睡衣,可惜上下身顔色不太配對,離可愛的路子偏了點,更像是蠢。
澈明朗不太熟練地轉移話題:“你們為什麼從紐約回來啊,剛畢業嗎?”
一腳踢到了鋼闆上,Daniel的殺氣死灰複燃,自己年後還得滾去普瑞特搞畢業,這倒黴弟弟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不想當小綿羊,信口胡說:“我陪Blanc回國的。雖然我是直的,但是他喜歡我也說不定,畢竟我這麼帥,要不然Blanc回國怎麼隻帶我一個人。”
Daniel說得煞有介事,覺得自己目前能扳回一城,擡頭就見澈明朗匪夷所思地盯着自己。
Daniel毛骨悚然地摸了摸臉。
澈明朗古怪道:“嗯……”
他拐彎抹角,委婉道:“你有女朋友嗎?”
Daniel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惱羞成怒:“沒有啊。”
澈明朗:“那你在紐約談過戀愛嗎?”
Daniel:“母胎solo又能怎麼樣!你歧視我啊?”
澈明朗總算知道了,這人比炮仗還炮仗,一腔歪理學說不算,還一點就炸,他決心來劑狠藥:“我哥和于白沙在一起了,複合了,他剛跟我說的。”
Daniel又想起來早上辣眼睛的畫面,耳朵悄悄紅了,默默吐槽道:何止,剛在一起就搞上了。
澈明朗揣摩着這人的臉色,又道:“我看咱倆最好别貿然打擾他們,小情侶濃情蜜意呢,咱們杵進去就是個500瓦的燈泡。”
Daniel摸進被子裡,安然躺屍:“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他倆出現在我面前了。”
澈明朗放下了心,他随口問道:“我想去看看Blanc這回的展,你要一起嗎?”
Daniel一骨碌爬起來:“我跟你去,别丢我一個人在酒店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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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于白沙躺在酒店裡,澈然裹着睡袍敲電腦,他忙完一陣,看見于白沙安靜地蜷被子裡睡了,他從被子裡将Blanc的臉頰挖出來,發現于白沙臉紅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