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宇如獲至寶:“大恩不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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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婆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于白沙跑前跑後請了不少假。如果讓外婆一個人在家,他實在放心不下,多次詢問孔蜜兒後被推三阻四地搪塞過去,于白沙隻好趁空閑時間找了一位保姆阿姨,照顧外婆的日常起居和一日三餐。
這些花銷都很大,于白沙卻總算看得見一點希望,這總比外婆半邊身子不能動、話也講不出一句要好得多。
孔蜜兒給他的卡還很富足,既然她做不到陪伴,那麼于白沙花她的錢就很心安理得。
外婆身體沒有大礙,于白沙覺得把上輩子攢的福分用盡了,回家好好陪着外婆。隻是這樣一來一回,澈然就沒來過于白沙這裡,兩人再也沒住一起過。
白天在學校已經裝得很辛苦了,放學途中還有賀知和澈明朗看着,不好做些親密舉動,隻能晚上回家後連一會兒語音,兩人黏黏糊糊聊天,再把手機擱在桌上,開始各自忙碌學習。
兩人宛如地下偷情一樣過了兩周,期間連手都沒拉幾回,更别說更過分地親親嘴巴。于白沙以為自己能忍下去,實際上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直到周中某天上午,何圓圓又來請于白沙這尊好說話的大佛了——闆報挂了兩個月,期中後正好要換主題,希望于白沙能擠出一些時間新辦一版闆報。
這很好說,也不算太難,于白沙應下來了,琢磨一番這回的主題:
愛與方向。
于白沙忍俊不禁,聽說高三那邊學習進度吃緊,年級主任卻連着抓到三四對兒早戀的小情侶,恐怕一口氣順不下來,這闆報主題怎麼看都是含沙射影,試圖用教育感化學生别起那麼多歪心思。
他有過一回經驗,這回草稿起的很快,隔天上午就找楠姐要課間操假條,希望兩天内速速解決,畢竟馬上就要月考了。
何圓圓建議單書白繼續配合他寫黑闆字,于白沙沒什麼猶豫地同意了,兩人搞了兩個大課間,才堪堪畫完了一半。
于白沙覺得這進度有些慢,決定周六放學後留下來加班。
單書白也很有責任心,她提議和于白沙一起留下來,兩個人的進度也快一點。
兩人正小聲讨論着,澈然在旁邊淡淡插了一句:“不用了,我留下來吧。”
單書白訝異地擡頭看一眼,想了片刻笑起來:“那也行,你們上次合作得也很好看。”
那就這麼定了。
周六放學後,先是一片鬧哄哄的跑跳聲音,等到值日生把衛生打掃完,整棟教學樓就不剩什麼人了。
不過下午六點半左右,天色卻陰陰地暗下去了,初冬繞着旋兒悄然而至。這樣的天氣已經不能穿短袖了,于白沙在校服外套裡穿了一件深藍色長袖。
為了方便畫闆報,他把外套脫掉了,依舊踩在後排的櫃子上邊。這回他又去借了丙烯顔料,仔細勾勒着右下角的區域。
闆報字體部分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了,澈然按稿紙把空缺的地方補上,就閑适地坐在椅子上觀摩。
他并沒有好好坐,而是把闆凳倒轉過來,雙腿大咧咧的岔開,手指扒住了椅背的邊緣,腦袋則杵在了手臂上面。
于白沙後腦勺不長眼睛,等他注意到澈然這邊,澈然已經盯了有十多分鐘了。
教室裡隻有後排燈是亮的,這點燃了這一小片區域,後門外,走廊裡,教室前面和玻璃窗的地方,都被夜色張牙舞爪地籠罩着。
于白沙終于落下最後一筆,與澈然含着笑的眼神一對視,他險些在櫃子上站不住。
于白沙倏地意識到,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能夠單獨相處的一小段時間。
澈然已經站起身了,于白沙衣服的袖口和下擺邊沿沾了一些顔料,他并不太在意,直直地朝着澈然這個方向跳了下來。
澈然就看着于白沙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看見于白沙很隐忍克制地抿了下唇,再轉頭欣賞一下闆報的整體效果:出乎意料的完美。
于白沙糯糯地把顔料闆和水桶刷子收了,去後門儲物間洗幹淨。澈然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于白沙再轉出來,輕聲問了一句:“我們走吧?”
澈然沒動,隻是捏了捏他的手。
于白沙扣了回去,隻是數着這段來之不易的、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光。他們靜靜地對視着,誰也沒說話。
監控的紅燈是滅的。
澈然把于白沙拉過來,兩人挨得極其緊密,他用手掌擋住了自己的嘴唇:“于白沙,你看起來很想親我。”
于白沙的心髒開始狂跳,他想要提醒澈然,巡邏的保安或者老師可能待在附近,教導主任前段時間剛把教室監控開了,遠處操場上還有熱血沸騰的打籃球聲音——這一切都在警告他們,這裡是公共場所,不适合做很多事情。
可是于白沙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澈然明明讀懂了,他卻依舊沒放手。
澈然伸手暗滅燈的開關,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