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然根本無法壓抑自己的喘息聲。
于白沙的舌尖柔軟地吐出這兩個字,它們真是裹着甜美蜜糖的毒藥。
而他手下的動作并沒有停。
所以,幾乎在同一時刻,于白沙感受到了手心的一片黏膩。
于白沙又像小貓一樣揚起面龐,澈然用一隻手摩挲他細白的脖頸,他的臉靠得太近了,下颌那裡沾上一點乳白的液體。
于白沙卻像沒感受到似的,腦海中迷迷蒙蒙的,全然辨析不出澈然究竟是怎樣一副危險的神情。澈然把指根插在于白沙溫軟的發絲裡面,很克制地撩起他的額發。
于白沙白茫茫的額頭就露出來了。
他整張臉蛋像一隻圓圓的、白皙的雞蛋清,臉頰好燙,臉側那一片污濁襯得他閃光的眼睛更純淨。
因為喝了酒,于白沙話語的咬字黏黏糊糊的,眼睛裡潋滟着折碎蘋果綠的光點,很溫吞的、很勾人的。
他輕籲了一口氣:“好累啊,澈然,你總算……”
話音越來越暗,落在這暗色的罅隙裡去。
澈然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來,返程路上計程車的車窗,也是這麼暗,而窗外的路燈每隔兩秒鐘掠過于白沙的側臉,澈然看着他哐哐撞窗的腦袋,心跳頻率與車輪滾過柏油馬路的速度幾乎無異。
他依舊是這個動作,手指縫隙溢出了于白沙的頭發。于白沙的劉海兒被撩起來,額間滲出了細汗,明明是很适宜的溫度,怎麼會出汗?澈然想,那麼于白沙也在緊張吧?是嗎?
于白沙小貓一樣,紙巾擦過一根根手指,很細心地給面前人收拾了,自己怎麼樣勇敢地拽下來的布料,又需要自己原封不動的套上去。
這一過程讓他很羞恥,比剛剛直白的動作更要命,好在被酒精影響,于白沙很混沌,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一件什麼色·情的事情。
幸好澈然很配合,校褲的松緊帶也很方便。
于白沙不由得小聲嘟哝什麼:
“早知道叫你哥哥這麼管用……”
根本沒來得及說完,澈然又壓了上來,很兇狠的親着于白沙的嘴唇。
于白沙混亂地想着,這樣也很好,如果在這一刻死去,他應當不會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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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沙再次睜開眼睛,窗簾都遮不住光,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脫離了酒精攝人心魄的禍亂功效,死去的理智終于死灰複燃。
他颠三倒四地想,想着昨天究竟幹了什麼好事兒,越想臉越熱,手掌撐在柔軟的被褥上,跟燙了一下似的。于白沙驚懼地蜷起手指,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眼睛騰騰地發熱。
酒精真害人!
不消澈然提醒,于白沙已經又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澈然好笑地看着這隻藍色的繭蛹,用手指戳戳:“又害羞了?”
被子連條縫隙都不露,于白沙想把自己悶死在裡面。
澈然惆怅地歎一口氣:“哎,真是世事無常呢。昨晚還能聽見叫我‘哥哥’,現在連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
“于白沙,你怎麼這樣啊,”澈然傷心道,“給我吃幹抹淨後就翻臉,你是渣男嗎?”
于白沙再也忍不住,騰地坐起來,頂着一張大紅臉去捂澈然的嘴巴:“你不要說話了!”
澈然不逗了,遞給他一隻潤唇膏:“喏,你嘴巴破了。”
澈然雖然又留了一晚,接下來無論如何也得回家住了。他連續好幾晚都沒回家,楊疏桐已經隐隐地表示擔心,澈明朗更是撒潑打滾想找哥哥。
于白沙去醫院好幾趟,楊非晚的氣色好了不少,除了手指依舊會痙攣,身體活動的精确性大大下降。
楊非晚不能再跳廣場舞了,因為她經常摔跤。
于白沙向主治醫生确認過,再觀察一周,如果楊非晚身體沒有大礙,就可以出院了。
隻是于白沙家裡情況太特殊,如果外婆出院恐怕沒人照顧她,那麼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就太多了。
于白沙想了半晌,心裡是想要外婆多在醫院觀察一會兒,隔壁床還有老太太能和她唠家常。可惜醫院床位緊張,他也不能拖太久。
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緊緊攥着外婆,就像拽着一塊救命的浮木。
周一早上,他來得有些遲了。不過這回教室裡面的氛圍不複以往,氣氛有些異樣的灼熱,就連陳越宇都沒哭天搶地的各種要作業抄答案。
于白沙疑窦叢生,直到坐在位置上,前後稍稍打聽一下,才明白怎麼一回事。
明天就是楠姐的生日,陳越宇上次被肖姐拎出去補卷子,其他老師在聊天,他在辦公室聽了一耳朵,才知道楠姐馬上生日了。
張楠真的很愛學生,她的愛幾乎滿的溢出來,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七班上,她是于白沙見過的,最溫暖、最有責任心的老師。
明天恰好是楠姐的數學晚自習,陳越宇倏地計劃,他們可以趁晚自習給楠姐過生日啊。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七班的同學,完全沒人反對,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論要準備個怎麼樣的驚喜。
陳越宇帶頭,他們私自将班費拿出來,每人又衆籌十塊錢,湊一起充了經費。
應當挑選一個人訂蛋糕,另一人買花取禮物。那麼就要找一個可靠的人請假去校外辦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