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棒于白沙追過兩個輪次,而單書白接過棒子跑過這短暫的五十米時,其餘班級卯足了勁一個個超車。
剩第四棒時,七班已經成為了倒數第一。
單書白帶棒太緊張,一下子沒交到賀知手上,追了兩下才成功交接第四棒,這時眼看着勝利無望,單書白很自責,臉色蒼白,指尖發抖。
賀知拿到接力棒時,注意到單書白的神情,寬慰似的地笑了一下,整個人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陳越宇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他閑閑地落在跑道一側觀看,眼睛徒然越整越大,他的視線随着賀知的視線,眼見着嘴上說自己“細胳膊細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賀知一個個超過其他班,這50米後交給最後一棒的時候,已經把七班追到了第二名。
觀衆席沸騰了,不過沒沸騰多久,眼見着最後一棒的女孩子漲紅臉也跑不太動,這一棒又被甩到了最後一名。
她沖過終點線時,感覺自己拖了全班的後腿,一點也笑不出來。所有人都圍了上去,他們這時候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名次了,賀知大言不慚道:“别灰心,咱們這次是讓着他們的。”
女孩子原本還低垂着頭,聽見這種話鼻子一酸,陳越宇立刻擺擺手道:“别哭哇,哎呦我們請你吃冰淇淋!”
何圓圓也親切地挽着兩個女孩子的手,熟能生巧地從陳越宇的短褲裡順走了飯卡,高高興興地帶着她們去買冰淇淋了。
陳越宇的臉紅成了猴屁股:“……”
下午六點時,今天的比賽基本上結束了,殘餘暖色的夕陽揮灑在教學樓上。所有人精疲力盡地回到班裡,樓道入口有塊小分闆,上面記着每一班的分數和名次,零零總總算下來七班還拿了第二名,二六班位居第四。
明天上午還有最後幾項比賽,七班人已經心滿意足了。沒有人的心思在晚自習上,都在琢磨明天怎麼打爆六班。
而于白沙明天沒有比賽項目了,今天一整天不停歇地連軸轉,幹脆不吃晚飯,安靜地趴在桌子上補眠。
澈然沒叫他,很自覺地為他帶了卷餅回來,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他輕輕推推于白沙的肩膀,叫他起來吃飯。
于白沙醒來時胳膊和腿都麻了,眼睛也被壓出了重影,他看不太明晰,乖乖接過來香噴噴卷餅,感謝了澈然的好意,教室裡不許吃東西,他暈暈乎乎地走到長廊一側嚼嚼嚼。
這時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于白沙吃了一半,忽然聽見樓梯拐角處似乎有什麼人在說話,仔細一聽,像極了賀知的聲音。
他沒想太多,向那一處走去。
走到咫尺之遙,說話聲已經很清晰了,他聽了一耳朵,才遲鈍地想起來,另一個聲音原來是路南
貿然去打擾似乎不太好,他猶豫了一下。
賀知:“我們晚自習查的也不嚴,你偷偷坐在我身邊,沒人會發現的。”
路南的聲音很淡:“我該回去了。”
賀知:“你真的要回去麼!可是你才來不久,我們都沒怎麼待在一起。”
路南似乎看了一眼什麼:“逃課太久老師會發現的。”
賀知癟了癟嘴,“切,少騙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考年級第一,老師想管也管不住你。”
“噢?”路南的聲音帶了一點笑意,“那又怎麼樣,我為什麼不能回去?”
賀知想也不想:“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英語不好,你還答應過我教我英語呢。”
路南靜了片刻。
“求求你了,再陪我一個晚自習嘛,”賀知開始搖晃路南的手臂,大言不慚道,“我話太多,老師都要我一個人坐的,連個同桌都沒有,整天隻能對空氣說話,我好孤獨。”
路南看着賀知可憐兮兮耷拉下來的眉眼,終于心軟了,好不容易松口:“那好吧。”
“你答應我了,你可不許反悔,”賀知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笑嘻嘻道,“那我去給你搬個椅子,你穿我的運動班服,我穿校服,沒人能發現。”
他興沖沖地往外走,剛好撞見了抱着卷餅啃的于白沙。
賀知正愁沒苦力,他高興地把于白沙薅過來一起密謀:“于哥你去五班借個多餘的椅子,我把衣服換給路南。”
他拍了拍手:“速度!”
路南:“……”
聽牆角的于白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