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面的窗簾過濾掉灼目的日光，柔軟的床榻讓人昏昏欲睡。

言思祈腦袋暈眩，暫時看不清東西。

見她睜開了眼，祁媽媽輕聲關懷道：“怎麼樣思祈，好點了嗎？”

“好多了，不好意思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傻孩子，你又沒錯，都怪阿姨讓你搬東西來着，那些書那麼重，一定把你累壞了吧？”

“不是這樣的阿姨，我隻是單純覺得頭暈，可能因為我剛過生理期的關系……”

“這樣啊，那你是該好好休息，剩下的就算了，等司晏和他爸回來再說吧，真是抱歉啊孩子。”

“沒關系的阿姨，我沒事……”

祁媽媽摸着她的額頭，輕輕的，很溫柔，像初春的和風拂着她的面。

言思祈還需靜躺一陣，祁媽媽就先出了房間，不打擾她休息。

那腳步聲漸漸遠去，祁媽媽下了樓，回了廚房。

言思祈再躺了幾分鐘，身體略微好轉，她慢慢坐起來。

她一起來，偏厚的空調被從她身上滑下，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祁司晏的房間。

言思祈坐在他的床上，祁司晏的床有兩米長，床上放着一個枕頭和一床被子，床上四件套都是統一的藏藍色。

他的卧室幹淨整潔，但風格偏暗色系。

言思祈把腿移出被子，然後下了床。

她緩緩起身，起來的那一刻頭還是有點暈。

她眯了一下眼睛，适應之後開始整理床鋪。

她先撫平床單和枕頭上的褶皺，再疊好被子，把他的床恢複原樣，就像是從未被人睡過。

他房間的格局和她的差不多，隻是他的床放在卧室的左側，正好和她的相反。

他們的桌子統一都在卧室正中間，靠着窗。

言思祈不知不覺走近他的書桌，桌面不亂，但很雜。

上面放了很多東西，紙筆書本，還有一些雜物。

那些小東西一看就不像他現在的風格，倒像是他上學的時候才會收集的東西。

言思祈盯着那木架上的籃球挂飾，這好像還是自己送給他的。

她的目光下移，桌上疊放的那幾本書的最上面放了一個精緻的相冊，言思祈翻開第一頁，全是他以前的相片。

這是祁司晏中學時期的相冊，相冊裡的照片上有他父母，有他，還有她。

言思祈翻了好幾頁，有很多他們的合照，而她單人的居多。

這些照片都是什麼時候拍的？

她怎麼沒有印象？

言思祈看着自己被照相機拍的角度，她的那些單人照幾乎是沒看鏡頭的，應該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拍的。

這不就是偷拍嗎？

言思祈記得以前一放長假，他們兩家經常一起出去玩。

或者哪個寒假她的父母沒空了，他家就會把她接過去，帶她一起去旅遊。

又或者哪個暑假他的父母沒空了，她家就會把他接過來，照顧他溫飽。

他們學生時代的假期都很充實，除了大學。

言思祈對着那堆照片出神，想起她和祁司晏以前一起放假的日子。

他們去過海邊，也去過雪山。

他們暑假在一起，寒假也在一起。

他們一起寫作業，也一起玩耍。

言思祈擰緊眉頭，心底有種懷念的感覺。

“思祈，你感覺怎麼樣了？”

“啊，已經好多了……”

“阿姨已經準備好下午茶了，你現在有胃口嗎？”

“有的，我現在下去！”

言思祈蓋好那本相冊，轉身離開書桌。

出門前，她瞄到房裡的那架書櫃。

祁司晏的房間有點和她不同，就是他有一個很大的書櫃。

那裡面放了他很多書，有他收藏的小說漫畫，還有一些工具書和小玩意。

書櫃分上下兩層，上下都是雙開門，卻隻有上面的櫃門大部分是玻璃，所以可以從外看到裡面的收藏品。

言思祈隻是瞄了一眼，就發現一些熟悉的東西。

她湊近書櫃，透過櫃門上的玻璃看到裡面的那些小玩意。

那立在那幾本小說前面的卡片，不就是她上學的時候使用的校園一卡通嗎？

那上面還有她的照片和名字班級。

她高中時期的校園卡怎麼會在他這裡？

還有那粉色的卡包和紅色的繩子，都是那張卡的配套。

這些紅紅紛紛的飾物，和他這暗色系的卧室格格不入。

言思祈想打開櫃門帶走它們，既然這些東西是她的，她就有權利帶走。

“思祈——”

“來了，阿姨！”

言思祈回神，她差點忘了祁媽媽還在樓下等她。

她現在沒有時間管這些東西，她出了祁司晏的房間，趕緊下了樓。

言思祈陪祁媽媽喝了這頓下午茶，她今晚的晚飯就得少吃一些。

“媽，你今天是不是進過我房間？”

“進過啊。”

“那你幹嘛動我東西？”

“誰動你東西了？”

“我不是說過不要動我東西的嗎？”

祁司晏今天不住學校公寓，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