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晏沿着綜合樓負一層尋找,但因為這裡的監控隻有電梯口才有,他後面也隻能瞎找。
他也很想冷靜思考,但他根本不能冷靜下來。
一想到言思祈很可能遭林公文毒手,他根本不能冷靜。
林公文狡詐陰險,又是在逃通緝犯,他到底會把人帶去哪裡?
祁司晏尋了半個小時,額頭已經出了一層層密汗。
不行,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冷靜。
如果他冷靜不了,那他怎麼救人!
冷靜……冷靜……
想想他們會去什麼地方……
林公文來找林繪,無非就是為了錢财和“XY”的研究數據。
數據庫。
祁司晏面色陰沉,飛速下到負三層。
“思祈——思祈——你在哪裡——思祈——思祈——”
綜合樓負三層有幾間房是學校老舊的實驗數據庫,現在這裡很少使用,平常不會有人來。
林繪正在發愁怎麼出去,她也被凍得直打哆嗦,可她至少比言思祈精神,意識清醒。
她聽到外面的聲音,猜到是祁司晏。
“司晏——這裡——我們在這裡——”
“裡面是什麼情況?”
“門被鎖了,我沒有鑰匙,冷氣很低,你快救我們……”
“思祈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她和我在一起,她……”
“我想辦法。”
祁司晏快速掃了大門一眼,觀察數據庫的防盜門是什麼構造,他才好破門進去。
門是金屬制的,要打開應該不難。
他後退兩步,硬生生地猛撞了大門幾下,那門卻紋絲不動。
男人的手臂已經有了痛感,這股痛感讓他恢複了點理智,他必須找工具!
“卓斌,帶開門工具到綜合樓負三層的數據庫,如果沒有工具就找學校保衛科!”
他給助理撥去電話,聲音因為焦急而有些微顫。
負三層通風不好,汗水濕了他的頭發,幾縷發絲沾上他的臉頰,祁司晏顧不了這地下的悶熱,他現在隻想打開數據庫的門。
庫門外的白燈不足以照亮整個走廊,走廊忽明忽暗,像恐怖片裡的場景。
“思祈……思祈你怎麼樣?”
“她……不是很好……”
“你等着我,我馬上救你出來!”
祁司晏的手摸上數據庫的門,幾公分厚的門隔開了裡面的冷氣,内外的溫度一個天一個地。
他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言思祈現在的狀況。
他更不知道她受了傷,還因為生理期着了涼。
他等不了卓斌把工具帶來,即使心裡清楚這扇門隻能用工具打開,他依舊希望能把這門撞開。
但直到他兩隻手臂都疼得發麻,似有骨裂之兆,這扇門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祁司晏捶門懊惱之際,走廊另一頭有了聲音。
卓斌還算有出息,他帶着保衛科的人和開門工具十分鐘内趕到了現場。
“教授,我懂開,讓我來!”
卓斌打開工具箱,他隻看了數據庫的門一眼,就知道該用什麼工具。
他熟練地使用工具,先是瓦解門鎖的結構,然後拆掉鎖芯,簡單快速,而且還很絲滑優雅。
林繪和言思祈在裡面等着,林繪幫她回溫,不停揉搓着言思祈的身體。
言思祈現在稍微好多了些,起碼恢複了點意識。
但她今天穿的是抹胸裙,在這零下的庫房裡根本是煎熬。
她雙手裹着身體,像頭緊縮的刺猬,嘴唇已經發紫,身體抖成篩糠。
林繪原本想把她扶上椅子,但這庫房裡的椅子不經過處理根本不能坐,這和坐冰塊沒什麼區别。
言思祈正在生理期,更不能碰寒涼的東西。
林繪隻能用自己的身子撐着她,兩人相互依偎靠着架子,堅持到門破的那一刻。
門鎖被破,外面的人成功打開庫門。
林繪看到有人進來,她隻看身形,就知道是祁司晏。
“司晏——”她直接迎上去。
祁司晏第一個沖進來,數據庫裡零下的溫度,冷氣白蒙蒙,視野不佳。
但他第一眼就看到言思祈,她獨自倚着鐵架子,軟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思祈——”男人略過林繪,直接就沖向裡面的人。
他抱住她下墜的身體,言思祈才沒有摔倒。
她在這冷庫裡待了許久,身體已經僵硬。
那露出來的雙臂差不多凍成冰塊,她瑟瑟發抖,身體比羽毛還輕。
“好冷……”言思祈感受到一股溫暖,虛弱得氣若遊絲。
祁司晏把她緊緊摟在懷裡,讓她倚着自己,他脫下西裝外套,套在她身上,然後抱起她,轉頭出了冷凍庫。
“我現在要去醫院,你處理這裡。”
“好的教授。”
祁司晏把這裡的一切交給卓斌,他趕着帶言思祈去醫院。
牧媛和何晔晔還在外頭等着,兩人看到祁司晏抱着人出來,來不及詢問,就聽到祁司晏說了句“去醫院”。
何晔晔給祁司晏開了後車門,等人坐上車,她再關了車門。
她坐上副駕駛,牧媛則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
言思祈躺在祁司晏懷裡,雙眼緊閉,沒什麼意識。
祁司晏的下巴貼着她的額頭,他的手摩着她那冰冷的手臂,為她取暖。
“思祈别睡……撐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他不停和她說話,不管她還剩多少意識,到醫院之前她都不能睡。
言思祈皺着眉頭,呼吸微弱。
她貼着祁司晏,她現在所有的行為都是本能,祁司晏的身上很暖,她要靠着這個續命。
學校三公裡内就有醫院,牧媛直接把車開到急診。
“教授,博士說言小姐摔下過樓梯,而且言小姐正在生理期……”
“我知道了。”
“還有,藍隊已經到學校了……”
“這件事你全權處理,一切配合警方。”
“是。”
卓斌的電話來得很及時,祁司晏也能和醫生說明言思祈的情況。
她摔下樓梯,CT檢查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