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向站在一旁的荀奕而是以一種癡迷的姿态望向不知何處，荀奕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是香爐。

那香爐是個尋常款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荀太傅，在看香爐嗎？”忽然，空靈的女聲忽然想起。荀奕猛然擡頭，就見那女子不知何時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女子從宦官手中接過香爐，低到他的面前，道：“太傅想要仔細瞧瞧嘛？靠得近些吧。”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那女子的面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你是誰？”荀奕冷冷開口。

女子一頓。

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是誰？你，不屬于這裡。”

那女子一笑，道：“太傅，不要試圖改變因果，”

“什麼？”

還沒等他問出口，周圍的一切又恢複如初。不遠處的草場上，群馬重新奔馳，發出長遠的嘶鳴。

平南王此時上前，見到荀奕也在此處，略顯驚訝，轉而向梁帝行禮。

“皇兄，馬已經備好。”

他全程沒有看那女子一眼。

梁帝帶着一衆人沿着河道慢慢行馬，荀明與他并肩，閩州的春日比京城要溫暖不少，加上山水的陪襯，令人心情舒暢，心曠神怡。

淩琰的馬和荀奕在一處，兩人跟在隊伍的後面。

“你說，那個香爐可疑？”淩琰思索着，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用一個小小的香爐就能挑起風浪？

荀奕握着缰繩，沉聲：“雖然可疑，但是.......說不上來的奇怪，還是要小心行事。”

此時，平南王的馬慢了下來，漸漸與他們平齊，他今日看上去略顯憔悴，臉上雖然精心修飾過，但是仍然能看出幾分的疲憊。

他苦笑了一聲，眼神卻依舊堅定明亮。葉子的馬沉穩地跟在一側，他腰腹處佩戴的劍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你們還在聊那女子啊。”平南王問。

淩琰剛想開口卻被葉子打斷，他憤憤道：“當時就應該就地處決了，她就是個妖女！”

平南王輕瞥了一眼，葉子立馬住口，但仍舊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他輕歎一口氣道：“或許葉子說得對，當時直接處決了，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前頭傳來梁帝呼喚他的聲音：“王弟，往前來，看看前頭的風光。”

平南王對葉子使了個顔色讓他留在此處，自己駕着馬上前頭去了。

葉子的馬是平南軍營裡常見的西涼馬，比一般馬高大不少。他穩穩地坐在上頭，神情有些緊張。

淩琰問發生什麼了，葉子四下看了看，道：“我再看那妖女有沒有跟着我們，她不會騎馬。”

淩琰和荀奕也四下觀察了起來，似乎沒有發現目标的身影。

“你與她相處過，可知曉她的姓名？”押送她進京的，正是葉子。

葉子點點頭，小聲道：“她說叫阿德，真是個奇怪的名字，沒名沒姓的。”

他們從葉子口中得知，巫女阿德是個孤兒，原本不是那部落的原住民，隻是那段時節她原本居住的地方發生了水災，暫居在那兒。又碰巧平南軍隊進入，這才被其餘人發現。

葉子與她年紀相仿，行軍途中無聊，他便時常攀談，阿德的話很少，在得到一些基本信息之後，葉子還想再問，阿德卻一個字都不說了。

平南王不怎麼喜歡她，連帶着葉子也對她有些偏見，平南軍從南方北上的途中也發生過一些怪事兒，葉子和平南王直覺與阿德有關。

他不止一次提出要将那女子直接處決，何必将這隐形的禍患帶在身邊，每當這個時候平南王的臉色總是十分難看，從不會同意他的提議。

“我想，王爺應該也是想那麼做的。”葉子下了結論，似乎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還點了點頭。

所有的信息過于碎片化，淩琰在腦海中試圖将他們串聯起來，但是似乎缺少了什麼重要的部分，始終拼湊不出一個整體。

荀奕看出她的焦慮，安慰道：“别擔心。”

她的馬踉跄了一下，狠狠颠簸了幾下，讓她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是啊，再怎麼奇怪，也沒有她這個穿越者來的奇怪吧。

穿越者......

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了出來，她抓住了它。

阿德，會是穿越者嗎？

她試圖在心中呼喚系統，幾次無果，剛想準備放棄之時，腦海裡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阿德......不是......穿......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