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蠻更讨厭眼前的這隻小狗了。
同性相斥。
“說好了,你自己養。”侯傑卻松口了,“不許丢給旁人。”
旁人自然指的是曹蠻。
“說好了,謝謝大哥!”侯婵欣悅的答應着,又要去抱小狗。
“诶!”侯傑的反應與曹蠻如出一轍,“我找人來處理,回家再給你。”
“那你告訴他們要輕手輕腳,不要弄疼它。”
“知道。”侯傑對他的這個妹妹毫無招架之力,“去坐轎子吧。”
“不要,我想騎馬。”
“騎馬?你怎麼騎?”
“曹蠻哥哥可以帶我。”
侯傑的目光遊移到曹蠻身上。思忖片刻,侯傑說:“勝男吵着問我小姑姑去哪裡了,要聽她講故事,你還是快去幫我陪勝男吧。”
“勝男找我,那我去了。”侯婵上當的容易,“照顧好我的小狗。”
侯婵走遠了,侯傑沒動,被侯傑緊盯着的曹蠻也沒動。
“大哥。”曹蠻喊了一聲。
“少把你那些歪心思放在阿婵身上。你喊我一聲大哥,我認你做弟弟,可是你給我記住了,弟弟和妹夫不一樣。你和阿婵也不是同路人。”沒聽到曹蠻的回答,侯傑逼問:“聽懂了沒?”
“聽懂了。”曹蠻的頭埋的很低,“大哥。”
不是同路人,他幫他殺了那麼多人的時候,他幫他打下那麼多地盤的時候,他怎麼不說他和她不是同路人;假如真的找個同路人陪她,不是慫包就是軟蛋,怎麼能夠。她是根繩子,他恰好是條能被繩拴的狗——做狗也值了。
曹蠻想着,捏起侯婵稱之為“喜歡”的小畜生。
“她哪裡是喜歡你?”曹蠻說,“她是喜歡我。”
她是喜歡他。在給侯傑求平安符的時候,侯婵也會給曹蠻求一個,偷偷塞給他,叮囑他藏好,不要讓侯傑看見——曹蠻當然藏好,藏到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地方。
侯婵幫曹蠻縫補衣服,侯傑有顔夕了,因此隻有曹蠻的衣服送到侯婵手裡。接回來時衣服是香的,針腳也細密。為了讓侯婵咬斷線頭時的鼻息緊緊貼住自己,曹蠻故意弄破貼身的衣服。
在外打仗免不了受傷,其實曹蠻早習慣疼痛,更不認為塗藥是件緊要的事,可是每次見到出門來迎的侯婵,曹蠻覺得他不能自理。
“我疼。”
曹蠻扮可憐,侯婵一定會信;不止會信,還會捧住曹蠻的臉,低低的對着他的傷口呼氣。
“還疼嗎?”
“阿婵。”曹蠻的心又疼又癢,“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侯婵羞的站起身,要拿東西扔曹蠻,卻顧忌曹蠻身上的傷。
侯婵因生氣而咬住的嘴唇是什麼味道?曹蠻也想咬一咬。隻輕輕的咬一下,太重怕吓到她。
想起下屬曾嘀咕,侯傑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是如何得了個侯婵這樣心地善良的妹妹的。曹蠻掃了一眼,下屬們即刻收聲了。
如今曹蠻也想問,他這樣一個人,如何不能得到侯婵做妻子。
轎子從身邊擡過去,曹蠻擡頭,看見侯婵悄悄同他打招呼。
曹蠻回以笑容。
她喜歡他,他當然能得到她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