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德拉科打了個哈欠,制止了他們,“我要去睡覺了。”他扯了扯領帶,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的徽章!
德拉科跳了起來,高爾和克拉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德拉科,你怎麼了?”高爾傻乎乎地問。
“當然是我的徽章了,該死的!”
高爾和克拉布對視一眼,硬着頭皮問:“你是不是丢在哪兒了?我們去找找?”
“怎麼可能丢!”德拉科給他一比兜,“在斯内普教授那裡。”
克拉布張大了嘴,然後靈光一現:“可以、可以用召喚咒!就像韋斯萊召喚他們的掃帚一樣!”
讨打!德拉科無語極了。
“滾。”他說道。
高爾和克拉布腳底抹油地跑了。
德拉科在沙發上坐下,一時無法決定是否要去找院長。也許他可以變一個?拿那個波特臭大糞的徽章變一個?不行,波特不配!
想到這,德拉科更生氣了,他想不通波特怎麼有那麼大的臉,能讓鄧布利多給他擔下一切?!噢,是的!霍格沃茨安全!波特可得死皮賴臉地待在這兒!
德拉科氣得站起來在壁爐前踱步。
不能就這麼放過波特!他要讓他再次變成格蘭芬多的罪人!
德拉科氣勢洶洶地走出公共休息室,憑着一股膽氣走向斯内普的辦公室。他得把他的徽章要回來!至少問明白那隻嗅嗅在哪裡!
至于大半夜找院長的理由,德拉科機智地選擇了就業咨詢的借口。他太想進步了,怎麼能錯過院長的建議,下午那是不懂事,他悔悟了,可等不及明天。
德拉科一路疾走,眼看着那扇門越來越近,可它它它突然打開了!
德拉科倒抽一口氣,身體比腦子先選擇了藏起來。
但是出來的不是斯内普,而是格蘭傑。
德拉科吃驚地看着格蘭傑哭哭笑笑地關上了門,擦着眼淚走向樓梯口。
喲,這是怎麼了?
德拉科忍不住好奇心,興沖沖地跟了上去。
“格蘭傑,哭什麼呢?”他冷不丁朝着她亂糟糟的後腦勺說道。
赫敏吓了一跳,立即甩了個昏迷咒。
德拉科也吓了一跳,還好他時刻警惕被她甩耳光,這才躲了過去:“你…!”
又一個石化咒!
德拉科在地上一滾,擡頭要罵,又被一個除你武器吓得一滾。
“你瘋了?!”等他好不容易憑着力氣和敏捷抓住她,德拉科已經暴跳如雷,“你有病吧,格蘭傑!”
“呸!”赫敏噴道,“還是你告訴我,看見敵人不能停下攻擊的。”
“我什麼時候說過?!”德拉科莫名其妙,他才不會把老爹的囑咐告訴别人呢。
赫敏反應過來自己誰漏嘴了,緊急想着說辭。
沒等她開口,德拉科一把拉開掃帚間的門把她推了進去。
“你要幹什麼!”赫敏撞到一個櫥櫃上,又疼又氣。
他精準地捂住了她的嘴,小聲說道:“噓!是費爾奇。”
果然,下一秒地闆上門縫漏出的光裡晃過一個黑影,傳來了洛麗絲夫人輕輕的喵喵叫。
赫敏隻好閉嘴,但作為報複,她使勁用腳後跟在他的鞋尖上碾了碾。德拉科廢了老鼻子勁才忍住痛呼,惱怒地發現格蘭傑在憋笑。他捏住她的臉,這下她笑不出來了,氣憤地扒拉他的手。德拉科解氣地笑了。
“誰?!”費爾奇殺過來扭門把手,“小兔崽子!我警告你們,不許在裡邊鬼混!”
德拉科和赫敏一愣,一個要用魔杖施法,一個不敢讓對方施法,兩人纏鬥在一起,眼看着費爾奇扭不開門就要踹了,德拉科一把箍住赫敏,将她的臉按進懷裡,變了調地學了一聲喵叫。
“喵~”
費爾奇停了下來,驚愕地喘了口氣,突然夾着嗓子說道:“原來是有貓啊,這個季節,是該下崽了。真抱歉,好姑娘,我們這就走,這就走。”然後是洛麗絲夫人的鈴铛聲,一人一貓就這麼走了。
赫敏從沒見過這麼滑稽的事,簡直快笑岔氣。德拉科被她的頭發撓得臉又燙又癢,憋屈地嘶聲罵道:“閉嘴!給我閉嘴!”
“你怕什麼?”赫敏嘶回去,“費爾奇不是你們那邊的嗎,傻貨。”
德拉科忘了,這下更氣了:“閉嘴!”
赫敏嘲弄地哼了一聲:“有本事現在就喊費爾奇回來啊,馬爾福。”
德拉科閉嘴了,他發現自己不是那麼樂意。
兩人無聲對峙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抱着。
赫敏立刻推開了他,找向門把手。
“等等。”德拉科攔住她,“你跟斯内普說了什麼?”
赫敏警覺起來。剛才她和斯内普的談話有沒有被這個混蛋偷聽?
“憑什麼告訴你。”她反問。
“因為,”德拉科一頓,“别想轉移話題,格蘭傑。快說!不然我現在就帶你去烏姆裡奇那兒!”
赫敏心一橫,舉起魔杖準備給他來個昏迷咒。
在漆黑的掃帚間裡德拉科看不見,但他太了解她了,立刻伸手一擋。
赫敏的魔杖撞到了他的胳膊,咒語歪了,擊中了石牆。
德拉科緊緊攥住她的手腕,這回是真怒了:“有長進了,格蘭傑。”說完他一愣,為什麼這話似曾相識。
格蘭傑的反應證明了他的錯覺,因為她也愣了一下。
德拉科猛然大悟,去他的記憶混亂,去他的盥洗室沒人,她竟然他媽的給他施了一忘皆空!
她怎麼敢!這是違法的!她他媽的毫無顧忌是吧!
“還有誰?潘西和米莉森也遭了你的毒手吧。”德拉科驚怒交加,更有些後怕,“你确實有長進極了,格蘭傑。”
赫敏反而不怕了,挑釁地說道:“怎麼,你要告訴你爸爸嗎,馬爾福?”
德拉科對這一套已經免疫了,不怒反笑:“是啊,我真期待他知道這事的反應。你還想告訴誰,順便也告訴斯内普吧。噢,還有麥格和鄧布利多。我還可以給你介紹威森加摩的法官。不能隻告訴壞人是不是?”
赫敏噎了下,但她思路依然清晰:“馬爾福,你做壞事就要有被反擊的準備。”
德拉科連個道歉都沒撈到,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可從沒把她怎麼樣,可她呢?又是巴掌又是犯罪的!
還他媽的理所當然!!
“行了,格蘭傑,收起你虛僞的嘴臉,我早就看穿了。”德拉科氣得夠嗆,言辭也犀利起來,“别想糊弄我。也别想把所有罪責推到我頭上。你以為自己純潔無辜?錯了!也許我是看不起你們,是瞧不起泥巴種,但難道你就比我好很多嗎?”他冷笑一聲,“你不會真以為,我不知道艾克莫的臉是怎麼回事?你用了晉書裡的黑魔法,還是無法恢複的那種,真是心狠手辣。”
“她是個叛徒!”赫敏不接受這樣嚴厲的指控,駁斥道,“她如果沒有告密,根本就不會有這個下場。”
“叛徒?”德拉科被逗笑了,“告訴我,格蘭傑,你用這個詛咒之前有沒有警告過他們?”
她當然沒有。
“是啊,我也猜到了。好一個'叛徒'。”德拉科嫌惡地甩開她,“你越來越會道德綁架了,沒人告訴你這很惡心嗎。”
“輪不到你來批判我!”就連烏姆裡奇都沒讓赫敏這麼生氣過,“你什麼也不懂!你根本……”
“比不上你。”德拉科嘲諷,“我隻是幼稚而已,沒有你這麼殘忍。”
“殘忍?開什麼玩笑!難道我得傻乎乎地等着她背刺還不反擊嗎!”
“你可以一開始就拒絕她!”德拉科被她的強詞奪理給氣壞了,揚聲吼道,“是你讓她成了叛徒!你不可能看不出她不情願,是個人都看得出她不樂意。所以你為什麼要等?你看着她進入圈套,沒有勸哪怕一句。如果你早告訴她這個社團的真實目的,她會愚蠢地加入嗎?不會!所以少來什麼自學魔法,沒人是傻子!”
他氣得失去了理智,指着她激動地口不擇言:“行行好,告訴我,你是僥幸還是故意?你是不是故意想懲罰那些不堅定的人?故意等着他們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背叛你,然後你好正當地行駛正義?是誰給你的道理?反抗伏地魔的光榮使命嗎?!你好自負啊,格蘭傑!”
這話響徹掃帚間,落下一地寂靜。
德拉科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言過其實。而對面那個女孩眼裡除了憤怒還有眼淚。
但他也非常憤怒,憤怒于一直以來被她還有其他所有人扣在頭上的标簽,什麼邪惡殘忍、食死徒的兒子、黑巫師、注定要做壞事,無法原諒……
他根本沒有做那些他被指控的事!
但在内心深處,他惶恐着。他害怕被人發現,他根本沒有那些标簽的“強大”。他害怕被人發現,他根本沒有自己誇耀的那樣厲害。他害怕被人發現,他根本……不堅定。
他也會被她這麼對待吧,她已經用實際行動向所有人表明了,意志不堅定的人應該永遠刻着屈辱的烙印。
德拉科垂着眼不想看她,也不敢看。他希望她不要哭出來,那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可能認錯的,因為她的偏見、她的雙标都是确鑿的,不是他憑空編造的。
可她那麼聰明,為什麼偏偏看不清呢?還是不願意看清?大概是後者吧,因為她曝光了他的父親,将來如果……,恐怕她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德拉科低着頭,狼狽地等待着。
對面的人沒有哭泣,而是直接走開了。德拉科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格蘭傑轉過身看着他,等待着。
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裡的道歉卻遲遲說不出口。
她臉上閃過失望,掙開了他。
掃帚間的門再次關上。
過了很久,德拉科低聲說道。
“對不起。”
但隻有他一人聽見。